</dt>
&esp;&esp;她情緒稍稍有些激動，兩眼死死盯著卓蔚成，“你也是個傻瓜。”
&esp;&esp;“你說的沒錯。”
&esp;&esp;見其一副願打願挨的模樣，卓啟昕又話鋒一轉，“我曾以為，我整個人生都被他們毀掉了，所幸現在又獲得了新生。蔚成，這個世界上的確沒有後悔藥的說法，不過倒是有種說法叫及時止損。”
&esp;&esp;卓蔚成正欲開口，suv卻已在大樓前停下，而直接推門下車的卓啟昕顯然對他的回答也不感興趣。
&esp;&esp;餐廳位於頂層，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卓啟昕預定的位置能夠俯瞰到絕佳的江景。
&esp;&esp;作為熟客的她甚至不曾翻開選單，便召來侍者報了幾個菜名，再和其一道將詢問的眼神投向卓蔚成。
&esp;&esp;卓蔚成眉頭緊鎖地看著選單上的價格，掂量了一下自己如今的財力。
&esp;&esp;“和她一樣。”只不過把牛排從五分熟改成了七分熟。
&esp;&esp;侍者撤走了選單，又為他們遞上了熱毛巾，卓啟昕擦畢手，單手托腮揭穿了他的困窘：“放心吧，這頓當然是我請，你隨便點就好——是不是在後悔應該乖乖回去繼承家業？”
&esp;&esp;“沒有，謝謝。”這幾個字簡直是像從他齒間艱難蹦出來的一樣。
&esp;&esp;卓啟昕失笑地看著他這副侷促的模樣，搖晃著杯內醇香的紫紅色酒液，“倒真像是之前的凡南。”
&esp;&esp;“你和他經常來這裡約會？”
&esp;&esp;她放下酒杯，“瞧你激動成這樣，這難道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esp;&esp;卓蔚成偏過頭去，“所以你到底看中了那個男人身上的什麼東西？”
&esp;&esp;“省心啊，又適合居家，還可以為我提供情緒價值。”卓啟昕不假思索道。
&esp;&esp;看見卓蔚成石化般的表情，她眉梢一挑，“聽上去是不是和現在很多男人挑選女人的標準很像。”
&esp;&esp;“你高興就好。”他知道，卓啟昕不是會玩弄他者感情的那種人。
&esp;&esp;“對了，你不是認識他弟弟嗎？現在應該還在渝州吧？”
&esp;&esp;卓蔚成切下一塊粉嫩的牛排，“他已經坐高鐵回蜀川去了。”
&esp;&esp;“這樣啊，我瞧著那孩子挺有涵養的，氣質也出挑。”卓啟昕輕輕擦拭著嘴角，隨口誇道，並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esp;&esp;半小時後，趁四下無人，卓蔚成在洗手檯前洗了把冷水臉，抬頭望向鏡中時，發現這根本掩蓋不了兩眼的腫脹。
&esp;&esp;不過更為嚴重的，是那額角處的新傷。
&esp;&esp;“該死。”他低聲罵道，不經意側首時卻與一個陌生人對上了視線。
&esp;&esp;後者是個西裝革履的英俊青年，剛進門就聽見了一道罵聲，用視線仔細觀察了下他的眼周，再看向他額角處的淤青，不由抬手道：“抱歉。”
&esp;&esp;“啊，沒事，我只是”卓蔚成尷尬地抹去臉上的水珠，語無倫次地在來者面前試圖解釋那句“該死”。
&esp;&esp;青年向他和善一笑，又掏出紙巾遞給他，“不介意的話，請用吧。”
&esp;&esp;“謝謝。”
&esp;&esp;對方的眉眼生得正派和氣，任誰看了都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esp;&esp;卓蔚成接過紙巾後，幾乎是立刻落荒而逃地跑出了洗手間。
&esp;&esp;“怎麼了，飛叉叉地跑過來，又沒有哪個在你後面攆你。”
&esp;&esp;興許是卓蔚成跑過來的動作太過滑稽，卓啟昕都不禁用方言對其進行調侃。
&esp;&esp;“沒什麼，我只是怕菜涼了。”
&esp;&esp;這番拙劣的說辭讓卓啟昕聽了直撇嘴，而後她像是看到什麼似的，突然端著酒杯起身，語氣冷靜，“我看到了一位老熟人，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esp;&esp;說罷便徑直向斜前方的一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