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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鬱景徐如往常一樣輕輕敲門，幾分鐘過去了，內裡依舊沒有任何回應，他心裡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卻還是又重複了幾次敲門的動靜。
&esp;&esp;最後，在心裡不斷默唸著“打擾了”的他擰開病房門，輕手輕腳地注意著自己的動靜，眼睛還不忘於同時瞟向病床。
&esp;&esp;只見一直以來精神狀態好得不像是個病人的卓蔚成，此刻緊閉著雙眼，他仔細聽著對方的呼吸聲，確乎陷入了沉睡，只是好像在經歷著一個並不安穩的夢境。
&esp;&esp;鬱景徐走向窗前，拉緊窗簾，替對方掩住了最後的殘陽。
&esp;&esp;這樣的睡眠質量，倒是和高三時的自己很像，在夢魘中被無數負面的思緒纏繞著，又在每一次醒來時承受著它們留下的焦慮。
&esp;&esp;不過自己已經很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尤其是最近一週，基本都處於無夢的深度睡眠狀態，早上醒來時的精神勢頭也很好。
&esp;&esp;原先受外界所影響而產生的種種顧慮在不知不覺間偃旗息鼓，令他能更加註重於自我的提升。他也很好奇，在大學擺脫了高中的固定高壓模式之後，僅靠自己究竟能到達多遠的彼方。
&esp;&esp;而當他每每想起這點時，腦海中往往會浮現出一個固定的身影——登上彼岸大陸的是他自己，但那個身影也在大陸的同側注視著他。
&esp;&esp;身後的床鋪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打斷了他的暢想，鬱景徐迅速回頭，對上了一雙迷濛的眼眸。
&esp;&esp;卓蔚成花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焦距，久睡之後卻讓他的聲音更添頹憊，“景徐，你來得好早。”
&esp;&esp;鬱景徐看著手機螢幕上顯示已經快到晚上六點半的時間，“嗯。”
&esp;&esp;卓蔚成又打了個哈欠，開門見山：“我今晚上不是很想吃飯，就不麻煩你去買飯了。”
&esp;&esp;“那學長要不要吃點水果？至少墊墊肚子。”
&esp;&esp;他的眼神極為誠摯，卓蔚成猶豫了幾息，“謝謝，那就吃個蘋果吧。”
&esp;&esp;早上宿舍另外兩人送來的果籃裡放著精挑細選後的飽滿大果，個個表面光滑，散發著紅彤彤的光澤。
&esp;&esp;在它們的光輝之下，那袋散裝紅富士孤零零地待在角落，顯得尤為寒酸。
&esp;&esp;鬱景徐伸出的手頓了一下，還是伸向了果籃。
&esp;&esp;“你會挑蘋果？”卓蔚成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esp;&esp;鬱景徐如實答道：“不算會，但店家讓我試吃了幾片來自不同蘋果的果肉，都很甜，所以我就買了。”
&esp;&esp; 無可否認的真實
&esp;&esp;“那就先嚐嘗你買的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esp;&esp;看見卓蔚成的目光最後落腳在那些散裝的黃紅小果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學長剛才那句話的語氣比平時還要更加溫柔。
&esp;&esp;把蘋果仔細洗乾淨過後，他麻利地掏出摺疊水果刀，又把垃圾桶踢到椅前，專心致志削皮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藝術家。
&esp;&esp;卓蔚成垂眸不語地盯著對方削皮的動作，手法嫻熟，似乎還帶著一點強迫症——因為一圈圈呈螺旋型的果皮並未斷裂開來。
&esp;&esp;鬱景徐最後還細心地幫對方不忘挖掉頭尾的皮，再將整個蘋果對半切開，削挖掉內裡的果核，直到只留下純粹的果肉。
&esp;&esp;他把沒來得及收好的水果刀背在身後，將兩半果肉一併遞過去，而卓蔚成只拿過了半個。
&esp;&esp;鬱景徐本以為是要等其吃完了再遞半個過去，結果卓蔚成誇了一句“好甜”之後便莫名地盯著他，“你怎麼不吃啊？一會兒這蘋果都該氧化了。”
&esp;&esp;“這是專門給學長削的”
&esp;&esp;卓蔚成緊接著露出了令他熟悉的無奈神色，果斷接過另外半個，卻微微向前探出身子，一把將蘋果塞進猝不及防的鬱景徐嘴裡。
&esp;&esp;在這一刻，對方眼底的笑意和他眼中的錯愕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