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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卓啟昕看著自己弟弟的表情出現了一瞬的溫柔,繼續淡聲道:“就算他是你的舍友,可你們也才剛剛認識了一個月。你和他是什麼關係,值得你這麼拼命相救?”
&esp;&esp;“你是來審問犯人的嗎?我救人,是出於基本的良善好不好?”
&esp;&esp;卓啟昕的態度終於讓他小小爆發了一番情緒,他捂住額角,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esp;&esp;卓啟昕彷彿也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他是一個病人,稍微放緩了聲音,“蔚成,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問得這麼突兀,你一直以來模糊處理感情的方式讓我擔心,你會犯和初中那時同樣的錯誤。”
&esp;&esp;此話一出,卓蔚成徹底側過頭去,單方面地不想理會她的任何言論。
&esp;&esp;“你初中的時候,人家疏遠你,固然是有他自作多情的成分在裡面,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還有你自己的感情經常都會越界的問題?”
&esp;&esp;“恕我直言,你現在不該來和一個腦子摔壞了的人討論他的性取向問題。”
&esp;&esp;他的語氣有些衝,因為被她這麼一提醒,卓蔚成這幾天隱有的疑惑又蹦了出來,關於他如何看待鬱景徐
&esp;&esp;卓啟昕並未被他話語裡的刺頭激怒,只在心裡嘆息著他還是這麼沉不住氣,“雖然你這個年紀做出什麼事情來我都覺得正常,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老是抱著想當然的態度——你現在,恐怕還是會在心底認為他們那些人辜負了你的真心吧?”
&esp;&esp;他們之間沉默了很久,卓啟昕知道,即使卓蔚成今天一點就炸,但對於這一點,她的弟弟完全無法反駁。
&esp;&esp;“即使作為姐姐,我也不想對你的感情問題再多說什麼,只是到時候你不要再一副被全世界背叛的模樣就行。”
&esp;&esp;卓蔚成緩緩和她對視,在對方眼底看到了久未有過的擔憂,心頭漫上了種種難言的情感,與之前急躁的他相比判若兩人。
&esp;&esp;“是啊,我都快忘記了,當時還當著姐姐你的面哭了一場來著。”
&esp;&esp;卓啟昕則顯得更為淡然,“人總是喜歡找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無法免俗,你現在既然還有心思考慮這些,那就不該太過狹隘,也不該太過理想化。”
&esp;&esp;“‘如果一直以來時刻都被生活的重壓折磨著,也許就不會產生這些想法吧’的道理你應該也是懂得的。”
&esp;&esp;卓蔚成垂眸,預設了她的說法。
&esp;&esp;“算了,我趕最早的一班飛機來木容也不光是為了數落你的,我知道你除了這些,還有理想有抱負,有詩和遠方,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也是如此,甚至更不現實,但它們時至今日也還是在引發我的思考。可見,大學的這些經歷也不全是無用的。”
&esp;&esp;卓啟昕的語氣徹底平和下來,人們在回憶起少年時代如幻花般的理想主義時,多多少少還能品到一絲青澀的甜味。
&esp;&esp;被她周身的這種氛圍所影響,卓蔚成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姐姐,你覺得那時的你看到現在的你,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esp;&esp;卓啟昕不假思索地答道:“我希望無論是何種反應,都能含有一絲包容之心。人在年少時可能不太理解世俗之心,就像現在的我不能要求你放下這萬千思緒。”
&esp;&esp;還沒等卓蔚成有做出任何反應的機會,她便話鋒一轉,“你覺得,你那同學和之前那些人有哪裡不一樣?”
&esp;&esp;這個問句佔據了卓蔚成的全部思維,他突然明白,姐姐在意的並不是他去救的是一個會辜負他真心的人。
&esp;&esp;“你這樣問,我無論怎麼回答都像是受到了片面的矇蔽吧,但是姐姐,他的真誠值得我為他付出。”
&esp;&esp;果然,卓啟昕的臉上帶著“你之前也是這麼說”的難言表情。
&esp;&esp;她清了清嗓子,“總之,你自己把握著分寸吧。蔚成,你也是知道的,比起大多數人,你已經足夠幸運,如果按著家裡的安排一直走下去,也不會有房貸車貸和養老問題。你之前轉專業時的態度,讓爸媽對你非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