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卻不喜歡道別,他正要放下茶杯去自己的超市打發時間,就見本應已經離開的墨遷大步從樓上下來,正色道:“我需要您幫我查一件事。”
是了,那些他之前認為不重要的問題其實核心都是一件事,而這才是事情的關鍵。只有找到做基因融合的人,才能找到初始人類基因,圍繞熊茂的那些謎題也就隨之解開了。
不可否認,墨遷最初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還有一個原因是“高階文明思維定式”。基因融合,薩羅穆都做不到的事情,他們本能地以為“製造者”屬於同級或者更高等級文明,因此墨遷就沒想過在地球尋找他或他們。但生命何其玄妙,那個所謂的文明等級劃分標準,能將智慧生物對生命的理解也同樣分出高低嗎?
想明白這一點,接下來的事就變得迫切。他掌握的資訊很少,要找到想找的人,無異於大海撈針,沒法靠技巧,就只能堆時間,可時間太少啦。
墨遷不是沒有考慮過直接採集地球人的基因,但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每個人的基因都有差別,發現自己的問題後,他不想再有任何疏漏。普通人類基因可能對護衛者綜合症有效,要把熊茂完全康復的機率增加到最大,只有找到他個人的本源。
似乎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指引,墨遷和加拉赫做好了在重重迷霧中艱難尋找道路的準備,剛起航沒多久,大霧就被吹散了。加拉赫只是用“大熊貓”、“研究”作為關鍵詞,就在搜尋結果中過濾出一條近兩年前的新聞。雖然加拉赫的地球文字閱讀水平尚待提高,但他確認自己沒有理解錯這條新聞的意思。
胖達區群眾舉報,有人私自囚禁大熊貓,森林公安迅速行動,將嫌疑人逮捕歸案。經查,嫌疑人林某67歲,曾為華科院科研員,因違反規定被開除,後移居本地多年,無親屬,現有明顯精神障礙,稱自己在製造熊貓人,可以送往鷹國為諜,森林公安已依法將其送往精神病院。被囚禁的為一隻處於孕期的雌性大熊貓,身體健康,現已放歸山林。
普通地球人看到這條新聞,估計會笑笑世界魔幻,什麼人都有,墨遷的心跳卻加快了。
沒有遲疑,墨遷馬上帶著加拉赫趕往那家精神病院。此行卻並沒有收穫。他們找到了那個“林某”,然而不管他當初瘋沒瘋,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年多是真的瘋了,只會反覆喃喃幾句相同的話。
林某當初在山上的房子早就被貼上了封條,裡面除了蒙塵的傢俱、生活用品,就是一地下室的實驗儀器,可惜所有記錄都被清除,也沒有留下任何非出版物的紙質東西。
正當墨遷要順著林某的經歷往前查時,加拉赫突然想起,這裡的警察辦案後都會把物證原封儲存。於是兩人再次穿越空間,潛入當地森林公安的檔案室。
看著從檔案室裡拿回來的儲存晶片、筆記本、紙稿,墨遷不禁想:原來我的熊茂是這樣出生的。
他感到心疼,卻又止不住慶幸,這無數的巧合、意外,沒有缺了哪一環,否則他們絕無可能相遇。
筆記本和紙稿上字跡凌亂,這裡寫一行,那裡寫一段,還畫著打眼一看亂七八糟的圖,結合林某那些荒唐無比的供述,難怪當年辦案的人會把這當成簡單的精神病人事件,按程式草草處理了,沒有深究。
但聽了加拉赫的翻譯,墨遷知道這些寫的畫的都是認真的。儘管得到的資訊不完整,他還是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幾十年前,地球上的兩個超級大國,華國和鷹國,發生冷戰。後來成為科研員的林某的童年,在這樣的背景下度過。即便冷戰結束了,他還是有個根植於心的瘋狂念頭,要製造出熊貓人間諜,投入鷹國為國監控大敵,竊取機密。
四百多年前,大熊貓就已經具有非常重要的外交意義,沒有哪個國家的人民能拒絕這種可愛的生物。多年後,哪怕大熊貓已邁出易危動物之列,哪怕兩國正在冷戰,鷹國人仍然不能放下對它們的愛。不考慮倫理和技術難度,林姓研究員的想法其實具備可行性。
因為在人體研究上表現出了危險傾向,踩線的林某被華科院開除。離開之前,他偷走了儲藏室裡的一些研究資料和dna標本。那些研究資料和dna標本都來自兩個世紀前被查封的一家民間研究所。
在林某看來,那家民間研究所的基因研究可謂超前又深入,但就是因為那條狗屁倫理線,不僅研究所被查封,連他們留下的“寶貴遺產”也只能在儲藏室裡接灰,不能實現應有的價值。
獨自摸索的過程很漫長,在這些年裡,林某的精神確實逐漸滑向非正常狀態,但他也真的走到了他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