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天琪,沒有作聲。
雪月:“……”
“開門吧。”
片刻,他的沙啞的聲音響起:“開吧。”
無言地對視,隨後,轉動了把手。
門後,屋內的光線不多,但足夠看清這純白的房間。
屋內有這個三個床位,但前兩個都是空著的。
最靠近外側,也是最靠近窗戶的那張,側邊,擺著一個盆栽。
裡面的綠植長勢不錯,似乎也將這清冷的病房變得有生氣了幾分。
他,就躺在那裡。
沒有任何遮擋,沒有任何阻攔,只要一進門就可以看到。
“進來坐吧,啊,那邊桌子下面有凳子。”
聲音十分好聽,但似乎有些虛弱。
雪月點了點頭,還未動,天琪先一步越過了她。
“天琪……”
他按聽到的,從一旁的桌子下面找到了一些摺疊椅。
沒有開啟,只是找到了而已。
幾步,走到了窗邊。
目光看向窗外,而並非床上。
“最近過得不怎麼樣啊,看你的樣子。”床上的人開口,話語顯得輕鬆,“是不是去打架了?還是別的什麼,記得上次看到你還不是……額,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
聲音虛弱,但依舊一副很健談的樣子。
雪月站在一旁,沒有打擾兩人。
“你說……”
天琪沉默了良久,很勉強地說道:“我……”
“你什麼都沒有做錯。”
床上的人率先打斷了他:“你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僅此而已。”
“可是!”天琪激動地拽住自己的衣領,“我明明知道你的身體有那樣問題的情況下我還……明明可以避免這樣的事情,都是我……”
“天琪。”
話語依舊溫柔,溫柔中亦充滿了力量。
“你不用苛求自己,誰都無法預料到事情的全部。
我只是想要完成自己能站上舞臺的願望,而你只是一個想要追逐冠軍的人,我們從來也沒有什麼衝突,這也並不是誰的錯誤。”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之前也和你說過的吧,我從來沒有怪你,之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是。”
天琪沒有回答,默默地盯著地面。
果然啊……
明明都知道會是這樣的……
我究竟在逃避什麼……是對友人的傷害,還是自己的墮落……
我……為什麼……
“哇,哭鼻子的大人~”
突兀的聲音響起。
三人不約而同地轉頭,看見了那一個孩子。
他的眼中無光,似乎正在說著毫不在意的話語。
房門外傳來模糊的呼喊:“小耀!小耀!”
“啊,麻煩的人要來了。”
說完,完全不顧三個人的感受,開啟房門,離開了。
就像是一個彈錯的音符,打斷了這首正在演繹的悲歌。
天琪回過神來:“咦?”
好溼……
他抹了一把臉,掌心上的水漬,不只是雨水的殘留,還是自己的淚水。
“天琪。”
床上的人說道:“謝謝你能來看我。”
“……”
“嗯。”
咔。
門被開啟:“不好意思,請問你們有看到,額……”
探出頭來的護士小姐一臉歉意地小聲說道,卻被眼前的場景愣住了。
雪月指了指右邊。
“啊,啊非常感謝!很抱歉打擾到幾位了,非常抱歉!”
語畢,關門。
雪月似乎有些話想講,卻看到天琪再一次越過了自己。
“走吧。”
“唉?哦……哦。”
空曠的病房,再次陷入了寂靜。
醫院之外,雪月撐著傘,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那個,還有什麼地方想去嗎?”她嘗試著找一個話題:“我已經請好假了,可以帶你去城裡轉轉。”
“……回去吧。”天琪沒看她,“雨還沒停。”
【?伸出傘外的手,在接著一滴又一滴落下的雨。?】
“?”
路邊的店裡,傳來的音樂聲。
【?迷茫的人們,在這場雨中,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