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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真是一點兒都沒變。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她也只能默默將失望埋在心底。
見長姐並不願吐露其他,陸以蓁識趣地不再多問。
馬車一路出城,離溱洧河畔還有半里路時停下。
二人先後下了馬車,陸灼瑤先對妹妹解釋說:“不遠處就是蘭亭了,車馬不便通行,我們得走過去。”繼而又對車伕吩咐道:“你就在此地等候。”
溱洧河畔,不少青年男女相攜遊春。再往前走不遠,被侍衛隔開的蘭亭旁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小溪,中間隔著清溪,人們在兩旁分席而坐。
此處到的盡是世家公子姑娘了,參加過簡單的袚禊儀式後,陸灼瑤帶著陸以蓁坐到溪流中下游的案前。
期間不少傾慕眼神追隨,也有不少人朝她或是頷首或是抱手招呼。陸酌瑤皆淡淡回以一笑。
專門的侍人在清溪上流放置酒杯,酒杯順流而下,停在誰的面前就由誰即興賦詩並飲酒,溪流兩邊的小童會取了酒杯來,若是作不出詩句,便自罰酒三觥。
是以名為,曲水流觴。
文人墨客最愛這儒風雅俗,引為千古佳話。於是每年上巳節,就由禮部主辦,遍請青年才俊聚集於此。或是文采斐然的少年書生,或是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原先來的姑娘家也多,但多是來此看俊俏郎君的,後來作不出詩鬧出笑話,便也不好意思來了。
周遭兀的安靜下來,眾人都朝主位看去。
一襲明黃色牡丹金線宮裙的女子款款而來,華貴中透著一絲莊嚴,她的容貌並不出眾,但勝在氣質矜貴,散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跟在女子身側的小太監尖著嗓子道:“昭和公主至。”
眾人起身行屈膝禮,一時間氣氛有些嚴肅。
身居高位的女子不由輕笑出聲,“都起來吧,這麼緊張做甚,本宮早聽聞溱洧詩會精彩,便來湊個熱鬧,可別因為本宮到來掃了諸位的雅興。”
見她發話,永安世子率先道:‘殿下親至,我等驚喜倍至,在此賦詩一首,遙敬殿下。”他說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之作詩一首,由身邊侍從念出。
一詩作罷,喝彩聲眾眾。眾人這才自在許多,推杯換盞間吟詩作樂,好不熱鬧。
這時陸以蓁才看到他身邊的許翊然等人,後者目光似是不經意投過來,目光交匯,陸以蓁視若無睹地轉向別處。
兩人神色互動落在了對面陸以菁眼中,她咬緊了嘴唇,眼中閃過一絲鬱色。
羽殤隨波至,在言笑晏晏的陸家兩姐妹面前打了個轉,一旁小童便取了酒來。
陸灼瑤溫婉一笑:“二妹妹先來?”
陸以蓁於詩詞沒什麼天賦,自認不及長姐才學,朝她擺了擺手,“我還是不獻醜了,請長姐賦詩。”語罷舉杯,飲了三觥清酒。
陸灼瑤無奈,只得起筆作詩,詩句在行雲流水間作出。此詩一出,豔驚四座,掌聲四起,連昭和公主都讚了句“好詩”。
那些朝長姐投來的目光更加熱烈,坐在一旁的陸以蓁著實有些不自在。便起身道:“長姐,我見河畔那邊人山人海,熱鬧得很,想去看看。”
陸灼瑤這就要起身,陸以蓁趕忙制止住她,“長姐不用陪我,我想自己去透透氣。”
“好吧,那我讓惜花陪著你去。”她不容拒絕地說著。
這次出門雪枝雲枝都不在,只陸灼瑤帶了惜花憐花,她放心不下少有出門的妹妹,便囑咐丫頭好生照看。
小溪潺潺,流水湯湯。陸以蓁行至河畔集會,許多青年男女在相互逗笑,並贈送芍藥。
陸以蓁遠遠望著,心生羨慕,也學著姑娘們買了個同心結,拿在手裡觀賞。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林間深處,身畔河水不似上游湍急,四周安靜下來。
“陸以蓁,沒想到你也會來。”一片妃色映入眼簾,是陸以菁。她目光尖銳,直直地盯著陸以蓁,語氣不善。
被她這樣直白盯著,陸以蓁不能再裝作若無其事,笑道:“三妹妹,我有何不能來的。”
陸以菁譏笑一聲,“別以為你上次跟著陸灼瑤在花宴出盡風頭,就可以騎到我頭上去了。我告訴你,沒有祖母,你什麼也不是。”
一番話聽下來,實在莫名,陸以蓁不想與她多說,轉身欲走,一股大力拽住她的頭髮,扯得她生疼。
這是一點也不留手啊。
一旁的惜花都驚了一下,正要過來幫忙,陸以菁身邊帶的兩個侍女攔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