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聞言,陸老太太震驚地瞪大了雙眼,良久,長長地嘆了口氣。
那是很多年以前的舊事了。
陸家先夫人秦大娘子,乃是當朝定國公家獨女。她嫁入陸家時,陸承遠只是個小小侍郎,在她母家扶持之下才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陸承遠身居高位後便藉由公務繁忙,少有回府。
定國公府的二舅舅要娶妻,秦大娘子便帶了女兒回府探親。
彼時,陸以蓁還是個六歲孩童,她在家中備受長輩寵愛,養得是一派天真爛漫的模樣。國公府上上下下,外祖母外祖父,大舅舅二舅舅,還有表哥都十分疼她。
這日,國公府賓客眾多。
六歲的小以蓁還是個肉嘟嘟的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小臉蛋讓人很想上手一捏。她的表哥秦逸塵就這麼做了。
捏了幾下不夠,還往兩邊扯了扯。
“表兄,你再欺負我,我就去告訴外祖母了!”小以蓁怒了,拍開他的手,用圓鼓鼓的眼睛瞪他。
被小表妹奶兇奶凶地瞪著,比她大了一輪的秦逸塵也不覺得不好意思,只摸摸小姑娘的頭,假意安撫說:“怎麼算是欺負呢,小表妹。”
小以蓁掐著腰要去用腳踩他。
“好好好,我不捏你臉了便是。”
兄妹二人打鬧嘻笑間,聽到不遠處有喧鬧聲傳來。
小以蓁看了看身邊的表哥,只差把“我要去看熱鬧”幾個大字寫在臉上。
秦逸塵無奈,只好任她往那邊去,自己則跟在後面。
幾個跟秦逸塵一般年紀的公子哥兒,正圍著個玄衣少年。那少年額角有傷,傷口還流著汩汩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但他卻面無表情,眼神漠然,像是感覺不到痛處般。
帶頭的人啐了一口,眼神十分厭惡,像是看什麼髒東西一樣盯著那少年,“你弄髒了本公子的鞋,我今兒也發發慈悲,只要你跪下來給我擦乾淨了,今日本公子便放過你。”
那人淺色皮靴上染了些血跡,想是毆打那少年時不慎留下的。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小以蓁大叫著跳了出來,他身後的秦逸塵扶額唸叨“我的小祖宗”。
幾人見著個小姑娘怒氣衝衝地擋在了那少年身前,正鬨笑著欲把人推開,就瞧見了她後邊跟上的人。
為首的公子哥神色很不自在地抱手道:“秦大少。”他身後幾人也有所收斂,紛紛朝他招呼。
小以蓁怒氣未消:“表哥,他們在我們府上作威作福欺辱他人,你得把他們抓起來好好收拾一頓。”
秦逸塵冷冷地睨了他們一眼,“肖公子,我表妹雖然年歲小,但說得不錯。今日我秦府設宴款待,你卻帶人在我們府上鬧事,我們秦府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請你們自行離開。至於今日之事,我自會找父親說明。“
幾人個個面露慍色,鐵青著臉,那個姓肖的大概是覺著落了面子,咬牙看了他們兄妹倆一眼,最終也沒說出個話來。臨走他狠狠剜了一眼被他們欺辱的少年,嘴形似在罵,賤種。
小以蓁拉著受傷的少年,一雙大眼睛撲閃著,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哎呀,都流進眼睛裡了。”她說話間拿出袖中的手帕,舉著手想去擦,但她伸長了手也只夠的著少年的肩膀,便說:“哥哥,你快拿著擦擦。”
那少年袖中似乎露出一道寒光,被他小心收回。少年盯著她看了許久,伸手接過了小女孩的好意。
他的手蒼白還染著血跡,和女孩粉粉嫩嫩的小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小女孩看他的眼神很乾淨,沒有可憐,只是關切。這樣的善意對少年來說,像是在黑暗中陰暗的角落透進來一絲溫暖的光。
後來表兄帶著這人去處理傷勢了,小以蓁回去宴席找母親。
秦大娘子正言笑晏晏與幾位夫人交談,見女兒過來,天色也漸晚,便拜別眾人,帶著小以蓁回了陸府。
到陸老夫人那裡請安後,她牽著小以蓁走到花園,母女倆在涼亭坐下。
小以蓁想到祖母那裡精緻的糕點,有點嘴饞了。
她很愛吃甜食,寧可不吃飯也要吃糕點的那種。此時她眼巴巴地望著母親,想只搖尾乞憐的小狗。
秦大娘子寵溺地摸摸她的鬢角,“好啦,我早讓田媽媽備了你最愛吃的雪花酥,來嚐嚐吧。”
小以蓁立馬拿起一塊酥烙,正要遞到嘴邊,又頓了頓,遞給母親,“母親先吃。”
秦大娘子張嘴咬了一口,溫婉笑道:“蓁姐兒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