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有名的製鞋廠。這次的企業重組,更使雄達集團公司如虎添翼,在本市的民營企業中成了手屈一指的納稅大戶。洪鐸曾揚言,在不久的將來,雄達集團公司將與國外著名的運動鞋品牌一決高低!
梅森想起了那天在雄達集團公司的新聞釋出會後吃飯時和洪鐸拚酒時的情景,他險些令這位赫赫有名的總經理當眾出大丑。梅森採訪過許多大大小小的企業,廠長經理不知見過多少,昔日許多著名的國有大中型企業在嚴酷的市場競爭中漸漸敗下陣來,在瀕於倒閉的邊緣掙扎。如此看來,洪鐸還真是一個乾材。
這樣想來,梅森不免覺得自己那天在酒桌上的舉動有些過分。
梅森在寫關於雄達公司的這篇報道時下了不少功夫,但他這樣做不是對洪鐸表達什麼歉意或是補償,而是出於他作為一位新聞記者的良心。梅森向來敬重有為的強者,在他看來,時下像洪鐸這樣的企業家實在是太少了!
這篇報道在《關東時報》一版的顯要位置刊登出來那天,梅森特地分別給洪鐸和方慧各寄去了幾份報紙。梅森知道雄達集團公司肯定訂了《關東時報》,因此寄樣報未免顯得有些多餘,他這樣做倒不是因為拿了雄達集團公司的“紅包”做出的反饋,而是希望此舉對方能理解到這是他對雄達集團公司,同時也是對洪鐸的一種發自內心的敬意。當然了,還有對方慧的謙意,畢竟那天在酒桌上他的個別言詞有些出格,著實令方慧窘迫不已。
梅森在寄報的信封上寫著方慧的名字的時候,眼前禁不住浮現出了方慧轉身離去時投向他的含有幾絲鄙夷味道的一瞥。
美人愛英雄,方慧愛上洪鐸這樣事業有成的出色男人也是情理中的事了,再說洪鐸作為男人也的確長得儀表堂堂。憑梅森對方慧的直覺,雖然她的長相出類拔萃,但她絕不屬於“傍大款”的那種型別的女孩,相反地倒很有頭腦,做事幹練果斷,典型的女強人的風範。只是兩人的年齡相差太懸殊了,要是在舊社會,洪鐸的年齡甚至於可以做她的父親。
他們之間年齡差距大小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小子肯定是有些嫉妒了!梅森在心裡對自己說。梅森問心無愧地做了他應該做的事,但他只要一想起那天在酒桌上洪鐸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態時心裡便免不了生出幾分反感來。
看來,人在嫉妒的時候心態會變得扭曲的。
差不多過了有大約三、四天的時間,當時梅森正在辦公室的電腦前幹著自己的“副業”。《荒原》詩刊的編輯來電話催過他好幾次了,讓他務必儘快把早已約好的組詩寄過去。
向梅森約寫的這組詩的題目叫《暗夜物語》,為了寫好這組詩他下了不少功夫。可寫到最後覺得拿這樣的一組詩來發表有些不合適。
不知怎地,近來梅森發現寫詩的感覺特別遲鈍。以往他只要有感覺寫詩的時候,往往是一氣呵成,而不像寫《暗夜物語》這組詩時顯得這樣吃力。正是近來這種擠牙膏似的創作態勢使得梅森禁不住對他是否還能繼續寫詩產生了懷疑。
正當梅森絞盡腦汁地字斟句酌的時候,身後的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他在轉椅上回轉身拿起了電話。
“喂?什麼事?”梅森沒好氣地問。他討厭這個時候有電話打進來。
“你每次接別人電話時都是這種口氣嗎?”對方也很不客氣地說。
對方是一位女性,口氣滿是揶揄。梅森聽著有些耳熟,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哦,對不起,哪一位?聲音聽著有點兒耳熟。”梅森思忖著這個聲音到底在哪兒聽過。
“我給你打電話只是想謝謝你寄來的報紙。”對方說,聲音很低。
是方慧!怪不得聲音聽著耳熟。梅森一下子變得有些興奮。他絕沒有料想到方慧會給他打電話。以梅森的直覺來看,他沒給方慧留下什好印象。他還記得方慧拒絕接受他的邀請吃飯時的那種斬釘截鐵的口氣和神態:哼!想請我吃飯,門兒都沒有!
“怎麼樣?方小姐,對我那篇報道還滿意嗎?”梅森道,語氣中有幾分自得。
“還可以,比我預料的要好。但不要沾沾自喜,因為你寫得還不是最好。”梅森又聽到了方慧那天在飯桌上說話的語氣,那種夾雜著一絲淡淡的嘲諷的味道。
“能博得方小姐這樣的評價,我這個小記者已經是感到受寵若驚了!當然也包括你對我的其它評價。”梅森笑著調侃說。
“看不出來你還挺敏感。”方慧嘲諷的語氣沒變。
“不是敏感,只是你的評價方式令我耳目一新,因為從前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