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露的印象中,雖然她和花傾夜見面次數不多,卻對那人溫文爾雅的談吐很有幾分好感,然而,既然蒼夜宮是御雪衣隱姓埋名之後所創立的門派,那麼花傾夜和她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師徒?亦或是……呃,她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無論如何,只有去到那裡見了花傾夜,才能將所有謎團解開!
臨出發前她也並未把自己的具體行程告訴夏懷遠和姐弟倆,只說自己要去見個朋友很快就回來,這件事情已經牽扯夠多了,不能再把無辜的人拖累進來。
誰知剛出城門不久,就看見城牆邊靠著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赫然是君無夜那廝!對於這傢伙神出鬼沒的本領她已經司空見慣了……
“哎,沒想到你才當了幾天盟主就這麼忙~”君無夜笑眯眯地走了過來,他今天難得沒有穿那身不食人間煙火的道袍,而是隨意穿了件質地柔軟的玄紋闊袖袍子,倒是像極了個玩世不恭的世家子弟。
然而看著君無夜走近,朝露並未像往常那樣出言吐槽,而是默然無語地站在原地,拎著行囊的手指不自覺地緊了緊。
“……怎麼了?”沒能等到朝露的吐槽,君無夜感到有些意外。
“沒事。”
朝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抬頭看了看不算明媚的天空,聲若遊絲地嘆息道:“這段時間以來我總是有種預感,覺得真相距離不遠了呢……”
君無夜沉默了一會,並未接過話頭,而是眼角隨意掃了一眼朝露背上的行囊,“看你這架勢,敢情是要出遠門呢?”
“呃?”聽到君無夜的問話,已經意識恍惚地神遊許久的朝露才一臉愕然地回過神來,想來蒼夜宮所在的關外大漠也算個偏遠之地吧?於是模稜兩可地隨口應了一聲,也不作具體說明。
看出朝露有心事,君無夜並不繼續追問,而是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就這麼走了,那兩個月後的四方武會怎麼辦?唔~雖說看樣子只是個虛銜,但好歹你也當了這個武林盟主……”
“四方武會?那是什麼?”這從未聽說過的陌生名詞讓朝露有些摸不著頭腦,那些送盟主腰牌來的人好像沒和自己說過啊~“你竟然不知道?”見朝露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倒是輪到君無夜吃驚了,但很快就平靜下來解釋道:“你應該瞭解,不止中原地區有各種各樣的門派,關外和南部也有許多佔地為王的幫派和山寨之類,眾所周知的武林大會只是由中原門派之間舉辦,而每隔一段時間,關外和南部的門派都會打著‘以武會友’的旗號派出精英弟子前來中原武林挑戰,也就是所謂的四方武會咯~”
關外……
那麼,也就是說已經許久沒有動靜的蒼夜宮也會派人出席?所以花傾夜……不,等不及!現在距離四方武會還有兩個多月,她必須儘快見到花傾夜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否則,她和御風弦之間的那個賭約就沒有意義了!
“沒關係,我下個月就回來了。”手指緊了緊背上的行囊,她毅然抬起頭來,沒錯,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只不過,聽君無夜這麼說了她突然有些放心不下了,有些遲疑地拉住對方的衣角,她知道有些不好開口,但是想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君無夜,能不能請你在我不在的一個月時間裡幫忙照看一下住在盟主府的夏大叔他們一家人?因為那個四方武會……我擔心武林盟的人會為難他們。”說完迅速取出盟主腰牌遞了過去,心裡很是忐忑。
“嗯。”
意料之外的,一向四處溜達散漫慣了、在每個地方都呆不久的君無夜居然很爽快就答應了,朝露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對方那雙總是看不透心中所想的眼眸,還不等她開口,君無夜就接過腰牌,輕笑道:“看來,我這代理盟主不當都不行了呢~”
“……對不起。”
看到君無夜依舊風輕雲淡的笑容,朝露心裡沒有半點輕鬆的感覺,下過好幾次決心以後再也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拖累本來就無心於江湖的君無夜,然而一次又一次不得已打破誓言的行為讓她心裡很不是滋味,除了一再道歉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因為,等到身邊的人一個個都離去以後,她才無比清醒地認識到自己的力量有多麼微不足道,不知天高地厚地攬下一堆爛攤子,卻渾然無覺地扔給其他人幫著承擔,這樣的自己,簡直自私自利到了極點吧?
頭頂落下一片溫熱的觸感,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視線中是君無夜放大的笑顏——眉眼修長的俊美青年像摸小狗一樣拍著朝露的腦門,眯著眼睛輕聲笑道:“你欠我這麼多人情,倒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