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三人只好找了個避風處歇息下來,等到天明之後再趕回穹城。
御風弦找了個較舒適的地方扶著朝露坐下,兩人靠著堅硬的石壁並排坐著。而不遠處君無夜則以完全放鬆的姿勢盤膝坐在一處高地上遙望夜空,月光的清輝勾勒出他高挑修長的輪廓,黑髮從披風帽簷散出些許,髮梢沒入深沉夜色隨風飄揚。
傾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朝露緊緊握住觸感冰涼的珠子,嘴角洋溢著一絲淺淺的笑意。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心的感覺了,就像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而御風弦清冽的目光中盛滿傷痛,注視著少女帶笑的側顏,他心知肚明眼前這表情並非為自己展露,也很清楚對方心裡一直有個無法抹去的身影,從在碧海那時候就已經很明顯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面對罷了。
月色柔和了大漠略顯凌厲的稜角,給這幅景象平添了幾分別樣的靜謐,只有拂過戈壁的風聲奏響寂寞的樂章。
這一夜,三人各懷心事,皆未好眠。
……
次日,三人終於順利回到穹城。
因為不想面對輕蘭,朝露剛到城門就裹上了厚重的披風將臉部擋了個嚴嚴實實,也刻意與御風弦拉開一段距離自己用手杖探路獨自走在道路一側。
大漠炎熱的天氣曬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比起這些,內心安定的感覺就像一盞永不熄滅的明燈鼓勵她、安撫她……
御風弦和隨從入住的旅店正是之前君無夜帶自己住的那家,所以就算朝露再不情願,也只能和輕蘭碰頭了,進入旅店大堂的時候她故意緊跟著君無夜錯開御風弦想要攙扶自己的手。
“風弦哥哥!”
輕蘭一眼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的人之中御風弦高挑的身影,滿臉擔憂地跑上前來用帕子給御風弦擦汗。
敏銳地察覺到朝露的異樣,君無夜輕嘆了口氣拉起她竟在這大熱天瞬間變得冰涼的小手帶著她走進旅店,然後往櫃檯上扔了一袋銀子,懶洋洋地吩咐下來,“老規矩,最好的房間~”說完也不管御風弦投來的冰冷目光直接牽著朝露上了樓。
“我說,該不會就是那個叫輕蘭的女孩下毒害的你吧?”君無夜俯在朝露耳邊低語道,沙啞低沉的嗓音彷彿帶上了一股醉人的迷離味道。
被他猜中了,朝露身體一僵,臉上頓時變得煞白。
君無夜莞爾一笑,其實他也只是根據朝露聽到那名叫輕蘭的女孩說話時驟然變化的表情瞎猜測的,看了朝露此刻的反應倒是確信無疑了~哎喲,女人之間的事情就是麻煩啊!
儘管心情忐忑不安,但朝露還是拉過君無夜的手掌唰唰寫下三個字:別亂說。
她只是不想面對輕蘭,如果可以就當做是陌生人好了,逍遙五覺的事情就算為兩人的友情畫上了句點。御風弦和輕蘭兩人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最早認識的人,本以為和他們之間的感情可以一直延續下去,就像最初的時候那般簡單美好,然而,這份自己看來應該是最真摯的感情,如今卻變得這般複雜,也永遠回不去了……
“哎呀,小娘子~你也別擺出一副弦然欲泣的表情了,就像我欺負了你似的~”君無夜無奈地拍拍朝露的肩膀,扶著她在床沿坐下,“原來你那日如此迴避御風弦,卻是因為那個小姑娘啊~”搬了個凳子放在床邊施施然坐下,翹著二郎腿作知心大哥哥樣。
不得不承認,雖然君無夜這人雖然總是不正經,可偶爾說出來的話卻能一語中的戳中人的心思。她垂著頭靠在床邊,眼前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作為一個穿越者,她總覺得自己有些失敗,事到如今不但沒能解決九霄神鑰的事情也沒有練成絕世武功,還落魄到這般田地,甚至連朋友都丟了……
“是不是覺得很孤單?身邊那麼多人,竟不知可以對誰訴說你的煩惱?”君無夜單手支撐著下巴目光淡然地注視著盲眼少女臉上凝重的表情,“既然如此,為何不想想心中一直堅守的信念?世間萬物瞬息萬變,唯有本心不變,迷茫之時再回過頭來思考一下自己的初衷,不要被身外之物所迷惑。”
本心……
朝露愣了愣,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到君無夜在自己腦門上彈了一下,些微疼痛的感覺讓她條件反射捂住額頭。
“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溜溜~”
見他要走,朝露連忙一把拉住,然後在對方手心中寫下幾個字。
“怎麼,想我帶你一起?”君無夜依然放蕩不羈的聲音響起,彷彿有些不可思議,“你平日不是巴不得遠離我麼?”怎麼這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