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黑走到御府後門,朝露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走了出去,似乎那琴聲的發源地還在後門以外的樹林中。
月光透過樹梢灑在林間小道上,腳踩在細軟的草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遠遠看去,已能分辨出那席地坐在樹下空地撫琴人的身影。
“你為什麼在這裡彈琴?”朝露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見那撫琴少女一身長及曳地的黑紗裙,長髮用狀如蓮花的髮飾綰成髻固定在耳後,被夜風揚起的廣袖彷彿翩翩起舞的黑色鳳蝶。
“因為我很傷心。”少女緩緩開口,音色清澈而空靈宛如詠歎一般。
“你為什麼傷心?有什麼我能幫你的嗎?”朝露連忙詢問,不知怎麼的,就像被那帶著魔力的琴{無}錯{小}說 M。QULedu。聲感動了一般,此刻她只想用盡所有力量安撫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哪怕需要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你想幫我?”少女纖長的手指不間斷地撩撥琴絃,微微揚起的側臉就像世間最精緻的藝術品一樣完美,“那好吧,你去撿起那邊地上的匕首。”
朝露恍恍惚惚地朝前走了幾步,果然看到地上躺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你用這把匕首,插進自己的胸膛……”少女輕柔的聲音伴隨著琴曲彷彿也帶上了魅惑人心的魔力,“這樣,你就算幫了我的忙!”
“知道了……”
伴隨這魔魅的琴音聲聲入耳,朝露雙眼一片迷茫,雖然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說不能這樣做,但她還是無法控制地舉起匕首,將鋒利的尖端對準自己胸膛。
“住手!”
一個熟悉的呼喊聲將朝露神智拉回,但手中的動作卻是沒辦法停下,朝露只能一臉錯愕地看著自己親手拿著匕首直插心口。
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身體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難以置信地低下頭,只見這把本應該扎進她胸膛的匕首赫然插在一隻從身後繞過來護住自己的手臂上!她驚訝地回過頭,映入眼簾的竟是辰曜隱忍痛苦的臉龐……
“辰、辰曜?!”心頭湧起一片愧疚,“怎麼辦、怎麼辦……”驚慌失措地拉過他血流如注的手臂,明明說過要保護他、不再讓他受傷的。
悠揚的琴聲戛然而止,撫琴少女猛地站起身來面對兩人。
“你該死!”
少女美麗的容顏被憤怒扭曲,竟飛身向朝露撲來,內力集中在掌心來勢洶洶直擊朝露面門。
辰曜忙將朝露護在身後,寒光一閃,腰間長劍出鞘宛如銀芒乍。朝露震驚地看著那柄從漆黑劍鞘中脫出的長劍,原來和外觀的純黑截然不同,這劍刃竟是一片耀眼的銀白!就像天將破曉時穿透雲層的白晝,瞬間照亮整個天空……
“哈哈哈……除了殺人從不出鞘的破曉劍,如今你竟為了一個女子拔劍出鞘要置我於死地麼?”少女歇斯底里地仰天大笑,黑紗隨風狂舞宛如修羅。
“你若要殺她,我便殺你,”辰曜將劍刃平舉在前,眼神是毫不容情的冷漠,“幻音,念在同門之誼,我勸你儘快離開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右臂的傷口不斷滴出鮮血,卻絲毫不能影響少年身上凌厲的殺氣。
“為了她,你竟要殺我?!”幻音瞬間戾氣大增,漆黑的瞳仁一片死寂寒意繚繞,“最後問你一遍,你當真要背叛影閣?”
黑衣少年神情冷漠,目光卻看也不看對方:“若是閣主親自前來取我性命,我必不反抗,”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可是她,你們誰也碰不得!”
“好!很好!”幻音悽然一笑,而後將琴背到背上,“也許現在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有朝一日子,你一定會死在我手中!還有她——”目光凜冽地掃向朝露,眼神中的憤怒不言而喻。語畢,幻音憤然轉身,很快便消失在樹林深處。
“辰曜!”見他身影有些不穩,朝露連忙扶住,“你、你怎麼樣?我這裡有九花玉露丹,據說是療傷聖藥來著,快、你快吃吃看?”說完手忙腳亂地掏出隨身攜帶的白瓷瓶。
然而辰曜只是微微一笑,將瓷瓶推回朝露手中:“這種小傷,隨便包紮一下就好了。”
“不行!傷得這麼重……”看著那一直滴血的傷口,朝露心情難受到了極點。
辰曜沒答話,而是用沒受傷那隻手拉下衣襟,露出半個白皙的肩膀,右手臂上被匕首扎傷的傷口血流不止,而他只是從衣服上撕了一縷布條將傷口裹了一圈草草包紮了事。
“這樣不行,你快跟我回去找大夫!”
看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