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密。
在河西走廊西端,戈壁沙漠面積廣闊,令我吃驚。而進入新疆,河西沙漠與之相比,就如小巫見大巫,以“平沙萬里絕人煙”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過分。
常言道:不到新疆,不知中國有多大。但千里戈壁,寸草不生,鳥獸絕跡,對老百姓來說,這就是一塊白地。
哈密的瓜頂呱呱,“哈密瓜長徑尺,形如橄欖,兩端銳,外皮色青翠,白蒂至臍,白筋密佈如織,其臍周圍大逾錢,無白筋;剖之利刃,久之乃入肉;色黃明如緞,味甘如蜜;爽脆如哀家梨,無渣滓。”在哈密停留的日子,是我和張丕然吃過得最多的瓜的時期,甘甜如蜜,價錢便宜,還猶豫什麼?
張丕然嚷嚷著要去看古樓蘭古國的遺址看看,的確,“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誓不還”、“願將腰下劍,直到斬樓蘭”的壯麗詩句和近日出土的古樓蘭精美文物,都為這個消失的綠洲王國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
等我們詢問導遊的時候,卻被告知古樓蘭古國已經深埋在浩瀚的塔克拉瑪干大沙漠中了,陪伴她的還有早已乾涸的羅布泊。
據《河源紀略》記載,直到17世紀,羅布泊仍是水天一色、飛鳥難以逾越的汪洋大湖。羅布泊,《山海經》中稱“洠�蟆保�妒芳恰分性亍把臥蟆薄W畲竺婊���5300多平方公里。《漢書》記載其“廣袤三百里,其中亭居,冬夏不減”。當時其湖曾是塔里木河、疏勒河、車爾臣河、孔雀河等河流的匯聚之地,為此,湖面寬闊,湖畔蒲菖、蘆葦、野麻叢生,湖濱、湖中生息繁衍著各種各樣的水生植物和水禽、動物,是一塊充滿生機的綠洲。
但緣何到了近代羅布泊突然就變成了不毛之地的戈壁荒灘,又由誰該為這筆歷史責任埋單?
下一站是有著八百里火焰山的吐魯番。
“火山突兀赤亭口,火山五月火雲厚。火雲滿山凝未開,飛鳥千里不敢來。”唐著名詩人岑參的形容火焰山的詩,讓我們在炎炎夏日裡更產生了對滾滾熱浪的無限恐懼,火焰山果真如此炎熱嗎?
一路驅車,熱浪果然襲來,只要下車幾分鐘,馬上就會汗流浹背,但走進火焰山深處的葡萄溝,卻看到另一幅動人的景象。
毛驢車悠悠,蹄踏蹄踏在街道馬路上行走,斜倚在車上的維族大爺,同樣悠悠地晃著懸在空中的腿。山溝上面,舉目望去,樹木繁茂,空氣溼潤,氣候涼爽宜人,與火焰山上的熾熱形成鮮明對比。耳邊流水潺潺,始知有水渠將天山雪水引入溝內。舉目望火山,赤紅砂石壁立千尺;縱眼看溝谷,藤蔓枝柯漫延而上,棚架上掛滿瑪瑙珍珠般的葡萄。一架接一架,一片接一片,綠得純潔而耀眼,綠得滴翠而迷人。長辮飄飄、衣著豔麗、高鼻深目、肌膚勝雪的熱情的維族少女漫步其間。
坎兒井是吐魯番人用來引導產生水源的井穴,外面驕陽似火,但井洞中絲毫不感到氣悶,源於每隔二三十米打的豎井,不僅通風透氣,且維族人還在豎洞裡種植有參天大樹。在裡面行走、浣洗非常方便。坎兒井是酷暑之都吐魯番人的天然大空調,人們可以在裡面避暑聊天、做手工或其他生活。
透過寬敞的豎井,可以看到井上有綠蔭匝地、果實成串的葡萄架。當在炎熱野外疲憊奔波了一天的人,在清沏晶瑩,飛濺著雪白浪花的渠水旁洗過手,摘一串碧如翠玉、黃似瑪瑙的馬奶子或無核白葡萄,鑽進井內,細細品嚐,實有超塵脫俗的神仙感覺。
吐魯番盆地,沒有被塔克拉瑪干沙漠吞沒,反而成為人們嚮往的美麗綠洲,並進一步成為絲綢之路歷史上東西方文化交流的舞臺明星,一切都得益於天山融雪的滋潤。
出吐魯番城,隨著西行的車輪,戈壁赤紅砂石漸漸變色,先是輕輕點染石青,再用筆鋒醮墨,斜斜點上幾筆赤紅,青紅雜染,直至天邊。
路途中間或有綠洲出現,呈現在眼前的草原茫茫無邊。草色青青,牛羊駱駝悠閒地在其中覓食,五顏六色的帳篷點綴其間。天山雪水滋潤下的綠洲,水草豐美,一片繁華景象。
不經意間,天山從遠方輕輕地向我們走來,巍然屹立,彷彿駐守西北的英雄將軍。新疆地形呈“三山夾兩盆”之勢,眾山之中,卻數天山最為偉岸神奇,不僅南北疆以天山為界,而且眾多綠洲之所以富饒無比,均得益於天山雪水滋潤。
草原盡頭,有城鎮赫然獻身,查地圖,原來就是赫赫有名的達坂城啦。我放開喉嚨唱了起來:“達坂城的石路硬又平啦,西瓜大又甜啦,那裡住的姑娘辮子長啊,兩個眼睛真漂亮。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