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明明知道日子艱難,還要去賭錢,這是怎樣的一種心態?那麼我呢?我比邱嬌美賭博的理由更充分嗎?
邱嬌美說完了話,大約是累了,就閉上了眼睛。我輕輕親了一下她的臉頰,躺下來看電視,由於忙活了一天,很快也感到有些累,就關了電視、閉上眼睛躺下了。又突然想起我隨身攜帶的小包裡面的三萬多現金,忙躡手躡腳的起來,把小包壓在枕頭下面,這才放心的睡去。
睡得正沉,突然感覺有人推我,睜眼一看,是一個女人,不對,是邱嬌美,抬眼一看窗戶,隱隱已經有黎明的光線穿了進來,於是想起了忙碌的昨天。我又看了看窗戶,感覺天還沒有完全亮,就說:“還早嘛,再睡一會兒吧。”
邱嬌美道:“起來啦,天亮啦。我一般打通宵麻將,也都會在天亮的時候趕回去,再不回去,爸爸媽媽就要擔心了。”
靠,打個電話不就完了嗎?
邱嬌美看我沒動靜,臉一寒,道:“你再不起來,我就走先了啊?”
不是吧?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好意思讓她一個人獨自回去呢?邱嬌美有家室在深圳,不像我光棍一條,牽掛可能多些吧。於是翻身起床,到衛生間去洗刷,然後出門結賬。
在酒店對面的排檔吃早餐的時候,邱嬌美的目光一和我接觸,就羞澀地低下頭去,像個剛結婚的小媳婦兒一樣,昨晚的瘋狂似乎蕩然無存。呵呵,本來我想睡到上午,養精蓄銳再好好開心一下的,看來機會只有留到下次啦。
我們坐船回到深圳,分手的時候,互相留了電話,邱嬌美道:“下次去澳門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啊。”
嘿嘿,看來昨天的澳門之行還是給她留下了美好的回憶。
不過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去澳門賭錢了,如果再輸呢?沒錢的日子裡,每一秒鐘似乎都在痛苦中煎熬。雖然3萬來塊錢不夠多,但起碼夠作為一份不至於餓死的小生意的本錢吧?
可是,妹妹呢?每次想起妹妹來,我的心底都會泛起一陣陣隱痛。有時候,我告誡自己,你承認失敗就行了,這世界上的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難道你就不能學會放棄,去找尋其它的值得追求的事情?
但每每在不經意的空閒時間,眼前就會浮現出那個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小姑娘,想起她皺著鼻頭做鬼臉的樣子,想起她迷惘、無助的神情……這時我的心底就一陣抓狂:憑什麼老子就不能和所喜歡的人在一塊兒?如果人事事退縮、不去追求的話,人生還有什麼意義?難道只是剩下了活著的意義?如果是這樣,再多活幾十年,也只是徒然浪費糧食而已……
過了兩天,我又去華強,突然看到路邊擺放的鮮花、對聯,才想起又要過年啦。
光陰似箭啊,去年這個時候,我還在南苑村的黑網咖裡苦苦支撐,還在期望每天能多賺一點兒上網費、期望某一天能和妹妹一塊兒吃頓飯、期望能有一個美好的明天。但匆匆之間,一年的時光又流走了,除了創傷和忙碌,我還收穫了什麼?
華強也放假了,也沒什麼生意做了,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出租屋裡,連一條祝賀的簡訊都收不到。每到過節的時候我就更加寂寞,我想給妹妹打個電話,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妹妹老長一段時間也不再有資訊過來了,她是想主動忘記我嗎?
初一那天,有個電話打進來,是邱嬌美的,問我初三是否到澳門去玩,靠,此刻我哪有這個心情?於是我說我不在深圳,回絕了她。
初三的下午,我一個人去華強玩,看到賽格大廈和華強電子等很多商鋪都關著門,沒啥意思,於是我決定去東門轉轉,東門到處都是人,都是噪音,除了擠過來擠過去,我也整不明白自己跑出來是為了啥。
我擠了一輛填得滿滿的公交車回家,車子像蝸牛一樣在路上爬行,到了蔡屋圍站的時候,兩個30來歲的女人就在車上為了搶一張座位吵了起來,接著,就是女人身邊的兩個男人的戰爭。我看著兩個人在那裡打架,突然覺得生活好無聊。
我要去長沙!
徒然間,這個念頭冒了上來,瞬間佔據了我的整個大腦。我拍打著車門道:“開門,我要下車!”
下了車,我馬上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羅湖火車站。雖然是大年初三,排隊的人依然很多,終於到了我,我問售票員:“最快的到長沙的車有沒有?”
售票員不耐煩地道:“T176,晚上7點半發車的,只有站票,要不要?”
“要。”
買了票,我站到大廳外面,靠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