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農民工許鏡清回家了,甜湯已經煮好,溫度正好是可以飲用又不影響口感的,算是暫住他的屋子給的報酬。
他也不客氣,端起來一飲而盡。
兩個人站在門口,他身上全是泥,紀圓給他準備了沐浴用的東西,催他趕緊去洗澡。有弟子從門口過,轉頭往裡看,還真有點小夫妻那意思嗐。
洗完澡到睡覺前有那麼一小段空閒的時間,他就在人家那坐著,啥也不幹。紀圓問了他蓋房子的進度,他就老老實實交代,她聽說硫金院的弟子也在幫忙,打算明天做點吃的送過去。
到了睡覺的時候,紀圓留了個心眼,熄了燈躺在床上裝睡。
果然等了不到兩刻鐘,許鏡清又偷偷摸摸進來了,他輕手輕腳把案几和蒲團挪到一旁,然後把上次紀圓給他的茶葉枕頭跟小毯子拿出來,躺到她床下面的地毯上。
那動靜,跟個耗子似的,喘氣也不敢大聲。
紀圓閉著眼睛等了一會兒,聽見沒動靜了正準備起來看看,那股子冷松的氣味一下變得很近,她僵著身子不敢動,就感覺裙角被扯了扯,然後手指頭被輕輕捏了一下。
這是在幹嘛?
過了好一會兒,徹底沒動靜了她睜開眼睛爬起來一看,許鏡清就躺在地毯上,人家來睡覺還自帶被子枕頭呢,一隻手捏著她的一小片裙角,呼吸均勻,睡得可香。
把她當安眠藥了嗐。
她趴在床頭上看他,這人平日裡呆呆傻傻,裝得一本正經,睡姿也闆闆正正的,估計一整夜連個身都不帶翻的。睡著的樣子倒是乖,不說話了,也不會氣著人,她忍不住伸出手點了點他的鼻尖。
是怎麼發現的呢,早上起來的時候,桌子擺放的位置不對,原因並不難猜。
是啊,躺在那麼陰冷的地方能睡得著才怪了。她心裡覺得好笑,也沒打擾他,怕夜裡翻身那片可憐的裙角被拽走,還特地往外挪了挪,心裡感嘆像自己這麼善良的人世上不多了。
一夜並未好眠,時值多雨的夏季,半夜又下起了雨,雨勢漸大,敲打著瓦簷和竹葉,滴滴答答的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