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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硯在走神,他微微偏頭,耳朵豎起來,仔細聽屋裡兩個人的交談。
他聽見從來好脾氣的紀師妹在那陰陽怪氣。
“你說我是耗子?”
“你什麼意思?”
“那你就是驢。”
“許師兄,你知道驢嗎,死犟死犟的那種驢。”
謝靈硯酸溜溜的,紀師妹都沒有這樣跟他說過話。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見大師兄跟個小老頭似的坐在板凳上,師妹半躺在床上,微微直起身子,小指頭點著他在那罵他,罵他是驢。
原來她也會生氣,也會罵人嗎。
然後大師兄很認真的在那聽著,問她什麼是驢。
葉靈予推了他一把,“喂,我問你話呢。”
謝靈硯驟然回神,磕磕巴巴:“啊……啊,葉師姐說什麼……”
葉靈予臉上費力扯出了一個笑,梗著脖子湊近了問:“我很可怕嗎?”
她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難看,活像地底下爬出來的惡鬼,好像下一瞬嘴角就能裂開長著血盆大口把人嚼吧嚼吧吃下去。
謝靈硯擦著額上的汗,移開目光說沒有。葉靈予又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看得他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浸透才問:“那你為什麼要抖。”
謝靈硯趕緊按住腿,本來只是腿抖的,現在整個身體都跟著抖,白著唇否認,說天有點冷,剛說完豆大一顆汗珠滑到下巴。
葉靈予覺得沒意思,心裡莫名煩躁,腦子裡一遍遍都是白照南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她暫且放過謝靈硯,衝屋裡嚎了一嗓子打個招呼走了。
許鏡清不是驢,他是癩皮狗,癩上人家了,說掌門安排的,以後要貼身的,寸步不離的保護她。
紀圓讓他出去,自己要冷靜冷靜,讓他把門帶上,躺在床上想掌門這麼安排的用意。
白照南臨走前送了她半副拐,她用勉強能動的那隻手撐著拐爬起來,挪到窗邊看。許鏡清和謝靈硯坐在石桌旁,一個臉色慘白,尚未從驚嚇中回神,一個仙姿風怡,實則滿腦袋稻草。
她揉了揉心口,許鏡清沒說謊,可以感覺到那顆珠子的存在,像種子埋藏在土壤中,等待春天的到來。
一系列的事情,都要從扶虹道上那塊從天而降的大石頭上說起。那塊石頭打破了無法相交的平行線,把兩條完全不同的人生軌跡撞到了一起,你來我往下,已經成了一團亂麻,解不開了。
紀圓有一瞬間的認命的挫敗感,許鏡清的出現是不是代表她的好日子已經走到頭了,他撞破了她龜縮的殼,讓她出來,履行來到這裡的義務。
所以,她需要做什麼呢?
她看著外面將沉的夕陽,杵著拐又到了床邊,掀開被子躺下去,算了,洗洗睡吧。
屋外兩個男人乾坐到天黑,屋子裡燭火熄滅,師妹應該已經歇下了。許鏡清終於起身,回到昨天躺過的那片草地,抖開小毯子蓋在肚子上,躺下去之前摘了一朵小花捏在手裡,仰面看著暮藍的天空。
紀圓睡不好,總是惦記著外面有人,心裡也不知道在牽掛什麼,醒來後挪著步子推開窗,就看見許鏡清輕輕拍了拍身側的草地,示意謝靈硯躺下來一起睡。
“神經病啊!”
她罵了一句,又砰地一聲把窗戶關上。
謝靈硯無法入睡,萍西堡的小公子從未露宿過,身下的泥地又冷又硬,許鏡清心中的桃園是他的地獄。
他睜著眼睛轉過頭,身邊的大師兄收起一身鋒芒,如初生嬰孩般卸去防備,睡容安詳。
夜裡又起了風,氣溫驟降,他委屈巴巴往大師兄身邊蹭,企圖蹭到一點小毯子,蜷著身子,像只可憐的小狗,揪著一點小毯子的邊角角蓋著腿。
木門吱呀一聲響,謝靈硯回過頭,紀圓杵著拐站在門口,“謝師兄,回去吧。”
謝靈硯站起來,她重複了一遍,“回去吧。”
謝靈硯緊張揪著衣角:“師妹。”
紀圓微微偏頭看了一樣他身後躺屍那個傢伙,頗有幾分無奈,“回去吧,你不是他,別管他了。”
你不是他,做不到他一星半點,能在潮溼冷硬的泥地上安睡,沒有超群的劍法,沒有強大的修為,更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謝靈硯臉頰發紅,有一種東施效顰被揭穿後的促狹。或許對方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在關心他,讓他回去自己的屋子休息,但腦補大師已經被自己最近的所言所行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