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手底下十幾號人總要吃飯的,我是氣不過。”
“氣不過?”我有些火:“你氣不過就拿我撒氣啊,我這醫院收費低,讓利老百姓,我錯了嗎?”
“你沒錯,”陳福看了我一眼:“可是你拿慣了一千元的工資,突然就只能拿五百了,你心裡會平衡嗎?”
“不會,”我叫道:“那你也總該跟我商量一下。”我指著那些恐嚇信:“你看看人家,都給我寫信了,你呢,悶聲不響,給我抽冷子,有種。”
“要關就關,反正我已沒有前途。”陳福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
“那你就到看守所玩幾天吧。”我對賈立白使了個眼色。
“送看守所去。”賈立白對手下道。
“張漠,你自己小心點,恨你的人不會只有我一個的。”陳福回頭對我喊道。
“謝謝你的提醒。”我倒有些感激陳福,他給我上了一課,我真做錯了嗎?
打電話給爸爸,要求馬上召開理事會。
在大會上我把面臨的困境跟理事們說了一遍,眾理事都義憤填膺,一個個都財大氣粗的,叫我就這樣幹下去,吃大虧也要做,直到那些醫院全倒閉為止,反正慈善總會有錢,這慈善醫院本來就是拿來虧的。
我苦笑,真這樣下去真說不定我就會在街頭被人砍了,做人要厚道,總應該給人一條生路的。
爸爸對我點了點頭,有些鼓勵的意思,我就說了一大堆道理,但怎麼也難安眾理事的心,在他們看來,錢都是小事,這口氣才是大事,可是他們想過沒有,站在前面給他們擋風的是我,真有人活不下去來拼命的肯定是找我的,他們支援我是對的,但把我推在前臺絕對是個錯誤,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當這個院長,難道只是為了在櫻子面前表現,證明我是個成功男人,試圖引起她的注意,我真那麼弱智嗎?我為自己感到悲哀,真的想不出其他理由為什麼我想當醫院院長,還那麼投入,看上去還很成功,我還引以為傲。其實我現在應該在異國他鄉遊玩的,瀟灑地拋灑著我的鈔票,過著紙醉金迷的日子,可我不知哪根筋搭錯,這麼容易就當了這個醫院院長,真是自找苦吃,唉!
五、抗體
看著這些理事,真不知怎麼說他們好,聽話固然是好事,但關鍵時總應該提出一些建議的。
我對朱紀才拋了個眼神,第二套方案出臺。
根據事先說好的,朱紀才提出了折中的方法。就是醫療費用定價和市中心醫院看齊,對病人區別對待,與社會醫療保險處聯絡,取消定點醫院,不再收公費病人,只收自費病人,發揮慈善醫院的專長,對社會上需要幫助的病人盡最大努力的幫助……。
朱紀才的發言又得到理事們熱烈的掌聲,我苦笑,看來說什麼他們都會鼓掌,不知道罵他們一下會是什麼效果?不過這樣也好,我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反對,不管怎樣,作為慈善總會的理事,在醫療方面他們與他們的直系家屬總是享有優惠的,管別人那麼多幹嘛。
“他們太聽話,遲早要出事。”爸爸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掃視著眾理事。
我一驚,不知爸爸嗅出了什麼?我忙吩咐金笛將大會透過的事項列印出來,讓在會的每個理事簽名。打太極,我認為我是打得最好的,真要出什麼事,每個人都跑不掉。
幾天下來,竟沒有收到恐嚇信,真是立竿見影,藥到病除,我心底裡卻是苦澀,盡心想造福社會,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做人真是無奈。
這件事省電視臺的名記者吳常和沈力聯合搞了個紀錄片,《一個醫院院長的困惑》,引起了轟動。節目播出後,市府領導對我進行了慰問,並表示對涉案人員要一查到底,這馬後炮放得也算及時,Y市各藥店和醫院的藥價下調百分之二十,得到實惠的當然是老百姓,但我知道這其中的利潤還是很大的。
但經此事後,我的熱情已減少很多,有些事我乾脆都讓金笛自己做主,懶得去管。金笛也不負我所望,拿著雞毛當令箭,倒把事情解決得井井有條。
疲軟地躺在辦公椅上,心情卻是一陣的輕鬆,終於可以緩下一口氣來,原來真正投入到一份事業中是很累人的。
“篤篤”的敲門聲響起,我有些惱怒,不知又是誰來打擾我,但還是裝出一副和顏悅色的笑臉:“請進。”
見到來人,我一陣狂喜,奔過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門返鎖了,將朝霞抱住:“你瘦了,黑了。”
“是難看了嗎?”朝霞笑道。
“沒有,你不管什麼模樣都是最好看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