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千萬別說出去,壞我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rdo;許翊中笑罵著。心裡一鬆,掛了電話摩拳擦掌。這下有理由有藉口了,朋友的關心很自然很正常嘛。他興奮了會兒,想起堯雨手機關了,去b市上哪兒找她呢?千塵坐在辦公室裡對著電腦螢幕發呆。文稿從一小時前的兩行字,現在還是兩行字。她雙手放在鍵盤上,敲了幾字又刪除了。臨出門時母親又唸叨了一句:&ldo;千塵啊,我看你王阿姨介紹的政府團委那小夥子就不錯,要不你們約約?&rdo;這是第幾次第幾遍了?千塵好幾次心裡的火就忍不住要發作。一對上母親期盼的眼神衝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然而就算她沉默,母親還是嘆了口氣說:&ldo;現在養兒女有什麼意思啊!&rdo;聽到這話千塵就難受。春節過了,相親也見了好幾個小夥子。千塵沒有表示,爸媽就明白她在拒絕了。家裡的氣氛總是凝重。父親看她也不說話,母親就總是用那種養兒女白養的話擠兌她。想起回家又要聽母親嘮叨,千塵就累,無力的感覺在心頭盤旋。她看看時間,蕭陽這會兒還在忙嗎?她拿起電話打給他。千塵特別想聽蕭陽的聲音,想他能安慰她,鼓勵著她。電話那頭傳來稀里嘩啦洗牌的聲音。千塵心裡一陣煩躁:&ldo;阿陽,你又在打牌啊?&rdo;&ldo;嗯,公司幾個朋友約。什麼事,千塵。&rdo;&ldo;阿陽……&rdo;千塵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握著電話輕輕咬著嘴唇。蕭陽的聲音還是沉穩輕柔:&ldo;怎麼了?&rdo;&ldo;沒什麼,你,什麼時候完?&rdo;&ldo;完了我給你電話,你幾點下班?我來接你。&rdo;&ldo;我現在就下班了!&rdo;千塵有點賭氣。蕭陽明顯有點為難,牌搭子剛湊好,他剛坐下來,現在走,得罪朋友。他沉默了一下:&ldo;我六點來找你好嗎?&rdo;千塵結束通話了電話。不多會兒,蕭陽電話就來了,他顯然已經離開了牌桌,電話裡沒聽到打牌的聲音:&ldo;千塵,不高興了?有什麼事?今天是朋友約,公司開業他們帶了很多生意過來,不好走。&rdo;&ldo;知道了,沒事,你玩吧,完了再聯絡。&rdo;千塵聽到蕭陽軟聲給她說是生意上的事,心又軟了下來。蕭陽也不容易。然而她卻覺得無力。遊走斡旋在兩邊,一隻手是養她愛她的父母,另一隻手是她愛了六年的蕭陽,砍了那隻手她都會疼。每每給蕭陽打電話聽到稀里嘩啦洗牌的聲音,千塵就覺得無話可說。她幾乎能想象幾個男人坐在牌桌上吞雲吐霧叫嚷著出牌和牌的樣子。父親的話又在耳邊響了起來,社會氣息重,人不能有賭習,他大學讀書就因為賭被記了大過,現在也改不了,你們不適合……千塵捂了捂耳朵,蕭陽每次都是朋友拉著不好走,公司客戶要陪……她再想起這些話一種疲倦感油然而生,對著蕭陽想起父母的眼神,回家看著父母又想起蕭陽的溫柔。她只覺得累,覺得肩上越來越沉重。不想,不去想,千塵命令自己,開始專心致至地寫稿。沒過幾分鐘,電話響了。&ldo;陶千塵?&rdo;&ldo;誰?&rdo;&ldo;許翊中,我打聽件事兒,堯雨是不是病了?&rdo;許翊中已經問了陳慧安,她沒有千塵家的電話,也不知道堯雨家住哪兒。千塵愣了愣,堯雨給她發了簡訊,說在家休息一個月,關手機,還不讓她告訴任何人。&ldo;嗯,好像說是病了,休息幾天就好。&rdo;&ldo;你有她家電話嗎?她家住b市哪裡?&rdo;&ldo;我不知道。&rdo;千塵這回說的是大實話,堯雨從沒留過家裡的電話給她,她也沒去過b市。許翊中覺得奇怪,怎麼堯雨的好朋友都不知道?&ldo;杜蕾知道嗎?&rdo;&ldo;她,可能知道吧,&rdo;千塵這回奇怪了,明明春節許翊中假扮杜蕾男友去了b市,杜蕾和堯雨從初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學,b城能有多大?杜蕾多半知道。千塵馬上又反應過來,杜蕾和堯雨不就為許翊中的事鬧不愉快,許翊中不問杜蕾,難道他也知道?她敏感地覺得許翊中對堯雨是有這麼一層曖昧了。&ldo;你找堯雨什麼事啊?&rdo;許翊中早想好了理由,從容地說:&ldo;是我們江陽區樓盤廣告的事,她熟。&rdo;&ldo;這樣啊,好像還是隻有等她回來呢,她只要關手機我們都找不著她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