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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眼力不錯。”
時間算得剛剛好,送走了一個免費搭乘的乘客,外加寒喧兩句,那客人才剛轉身,另一名從遠方拔腿狂奔的乘客就趕在下一秒鑽進車內。
在蘇普鑽入車後,範子駿率先朝她打了招呼。
“又見面了,小櫻桃。”他笑。“照表收費,現在非夜間時段,沒有加乘。”嘩嘩,他按了幾個鈕,鮮紅色的數字出現在電子跳錶上,開始記錄後頭的乘客得支出多少費用。
沒對他的話有任何回應,蘇普將身體橫躺在後座,不讓窗外的人見到,閉上眼,胸口急促因呼吸而快速起伏。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真的又是他!
車子早在她關門後的幾秒內切入最裡邊的快車道,並在一堆爭先恐後想收到超速罰單的車潮簇擁下,迅速離開了鬧區。
“看來你生意做很大。”他忍不住開口調侃。
他將車子停得有點遠,多少抱著賭賭看的心態,想測試看看這小姐有沒有辦法順利上車。
想不到人來人往的鬧區裡,她竟能一眼看見他的車,時間掌握得分秒不差。
這證實了一些事。這女人能活到現在肯定有她的道理,她夠警戒機靈,隨時都在觀察四周變化。這也顯示出她絕對不是普通的上班族,恐怕她生活的環境就是需要這些保命技巧。
對行家,他總是不吝嗇付出自己的讚賞,這女人很有本事,他欣賞她。
面對他的調侃,後頭的女人半點動靜也沒有,吭也不吭一聲,當車子離開鬧區至少超過三個大路口後,範子駿忍不住藉由後照鏡檢查後座的人兒是否還在呼吸。
只見她像具死屍般躺在後座,雙唇幾乎沒了血色,一手橫放在前額,一手垂在椅墊旁,鮮紅的血液正滲過她黑色的衣物,在他的皮椅及踏墊上染出點點紅花。
看她了無生氣的瀕死模樣,他脫口咒罵了聲。
“欸,先拿衛生紙壓著止血,沾到很難清。”
蘇普閉著眼,動也不動地喘息,過了會才惡聲惡氣的回應,“清潔費一千二!”
她記得價碼,而且心情非常惡劣,只差沒嗆他就算拆了他的車,她都有錢賠他。
“老客戶有優待,這次算你一千。”他沒好氣地低笑。“哪裡又開花了?”看情況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原來的傷口裂開。
她沉默了會兒,陰沉道:“你跟蹤我?”語氣聽起來像下一秒就要跳起來和他拼個你死我活。
“小姐,你知道你在哪嗎?鬧區,旁邊有辦公大樓、百貨公司。”他一嗤。
蘇普知道,這個時段那地方有一堆趕著洽公或逛街的人潮,是人群聚集的地方,計程車司機出現在那裡理所當然……但未免也太巧了。
她忍著痛到發白的唇,硬坐起身,掏出藏在衣內的槍,指向他。
“別耍我。”
她太天真了,以為只需要提防和她鬧翻的那批人渣,卻忘了其他等著把她那同父異母關係的男人拉下馬的傢伙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就算她討厭蘇啟文那扭曲變態的愛戀,也改變不了他在意她的事實,那些人一定會聯手抓住她或弄死她來影響他,更可能內神通外鬼,所以就算她現在在臺北,不在自家的地盤,也不安全。
這男人也有可能是別路的眼線,她不得不提防。
“小妞,別再來一次。”範子駿完全不在意指向自己的槍口,只是從後照鏡中朝她微笑。
感覺得出她的態度和幾天前不同,看來她剛才遇上的不是原本追她的那批人,可能又受到了新的刺激。
這小妞到底有什麼本事,能惹來各路人馬追殺?
她絕不可能是殺手,她蠻起來或許夠狠,但她沒殺手的冷肅,她的情緒反應很大,而幹那行的人感情神經都已經壞死得差不多了。
“除非你第一時間立即開槍,否則就別浪費力氣拿那東西恐嚇我。”他自信十足的神情正在提醒她,他絕對有本領重演兩人頭一次見面的情況。“現在,你可以躺回去,想辦法不要讓你的血沾到我的皮椅。”
蘇普很火大的發現,他的態度讓人很難反駁,也令人想照著他的指令行動。
可她拒絕讓人唬弄。
“你在哪發現我的?”她槍沒離手,另一隻手伸到後頭將整包衛生紙抓了下來,胡亂抽了一大疊壓在傷口上,同時發出忍痛的抽氣。
“會痛就躺回去。”他不住翻白眼。“小姐,是行家就會知道不能被對方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