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閃,眼神微怒,冷哼道:“當真虎落平陽被犬欺!”突然不再讓,直直橫身一移,一道青光般向孟扶搖撲了過來。
孟扶搖冷笑一聲道:“犬如果能欺你,那你不是連犬都不如?”“弒天”一揚,黑光嘯裂,兩人瞬間絞在了一起。
天地間頓起嘯哭之聲!
黑芒如闊大之斧,橫掃天地,曳著彗星般的巨大黑尾,在破了一堵牆的不大內室裡橫衝直撞,青光卻細長連綿,似這窗外不歇的細雨一般牽扯不休,細絲亂麻般的一層層繞著黑芒,黑青二色一團團逐對成迷,如臨波戲水一葦渡江,滿室飛絮般的身影裡迸射凝重華麗的光芒,其間還有玉衡搶去的金鞭黃金光芒一閃乍閃,黑青黃三色交纏,當真是一場漂亮的戰鬥。
玉衡的身子,始終不離那張藏了璇璣皇后的床,明明轉移到室外作戰對他比較有利,但是他依舊選擇了在室內和孟扶搖交手,他的招式輕綿複雜,不同孟扶搖的大開大合氣象萬千,更喜歡在小處下功夫,那般青金色的光影裡,一雙手便如世間最為靈巧的撫琴者,運指如飛,將殺氣騰騰的點捺按戳撇彈掠都展現得優美無倫,他的指節甚至可以使出五種不同的招式,每種攻擊方向都截然不同。
第一百三十七招,孟扶搖一聲清叱,滿天裡都是她飛揚凌厲的刀影,密織成網向玉衡當頭罩下,那爪影渾然一片相互連線,彼此之間密無縫隙,正是第七層第三級“如意”的精髓,渾然一體,無所不在,玉衡再擅長精巧騰挪,也無法在這樣渾金般的攻勢裡找到空子,而漫天亮白的光影裡,孟扶搖已經冷笑著迫近來。
玉衡突然也笑了笑。
他細長的眼晴如春雨瀲灩,身體也如春雨一般柔軟,腰間一轉,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隻金爪,指尖卻是慣常的尖頭,是圓的,像四根手指,十分奇特的造型。
他手指在金爪上一撫,眯著眼睛有點感嘆的道:“不用武器好多年……”手指那一撫不知怎的金爪便突然幻化開去,咻的一揚,極其精準的在漫天爪影裡尋著了孟扶搖的掌心,渾圓爪尖一彈,“中指”一捺,霹靂般直射孟扶搖掌心勞宮穴。
孟扶搖手一縮,將縮未縮前覺得一道勁氣飛射,竟然取的正巧是她真氣流動的節點所在,頓時心中一震,想不到玉衡手中還有這麼厲害的武器,似乎能根據敵手真氣流動來自動調節攻擊方向,阻斷對方真力流,尤其專破剛猛類武功,看來玉衡果然是個縝密的人,知道自己童子功雖然強大,但是一旦破戒便全無仗恃,特意研製了這個互補型的武器。
金爪飛射,玉衡單手掣著,眼角一挑笑道:“能逼我拿出武器……”
“拜託,你們十強者不要每次拿出武器都要來這麼緬懷的一句,”孟扶搖飛快的截斷,攤手道,“我聽著膩味。”
玉衡淡淡道:“死在這金爪之下也是很膩味的,因為太多了。”他橫指一甩,金鉤搶先出手。
黑青金光芒在那張方寸不過六尺的大床範圍內輾轉騰挪,床上的紗帳早被真氣摧毀,碎羽蝴蝶般悠悠飛了一床,承塵上粉塵簌簌而下,再在一丈之外瞬間消失,被巨大真力磨成肉眼看不見的粉末,春雨猶自未歇,卻一絲一毫也掠不進這窄窄空間,彷彿下在另一個世界。
孟扶搖這回再鬥,便覺出了困難,在玉衡這件古怪武器四指輪彈的逼迫下,她的真氣流動不斷被截被逆轉,需要不停改變,輕則武功受限不敢使用真力,淪為和玉衡一樣的狀況,只能拼招數,而論武功淬鍊精妙玉衡卻又在她之上;重則因為真氣不斷改變流動方向,對戰中一不小心走岔就會走火入魔,到那時,她會死得很慘。
渾圓爪尖不斷飛彈,順著孟扶搖的勢閃電般出沒,每次掠過孟扶搖大穴,都會逼得她換氣,正如先前孟扶搖逼得玉衡不能落地一般,現在孟扶搖被玉衡逼得不能如意流轉真氣,她身形如電穿梭來去,但無論換多少個身法,那武器似天生有吸力緊緊跟隨,她轉得越快它跟得越快,躡電飛蹤,逼得真力無法順暢使用的孟扶搖,嘴角漸漸沁出血絲。
不遠處響起衣袂帶風之聲,紫影和黑影都掠了過來,是長孫無極和戴了暗魅面具的宗越,兩人一眼便看出了問題所在,都想出手,孟扶搖立即道:“不必!”
從今天開始,這些事她要自己解決。
何況這種狀態,她遇上,長孫無極和宗越也一樣會遇上,甚至武功越高越會束手束腳,何必拖他們面對危險?
她這層心思現在自然說不出口,那兩人只聽見她疾言厲色的拒絕,頓時都默默停住,宗越退後一步,伸手進懷中想去取什麼東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