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轉眼攝政王府竟然成自己孃家了。
她目光一轉,在靠近紅門處看見一個記號,鐵成已經安然避出去了,似乎還有別人助他?無極的隱衛,終於趕到了嗎?
王府的府官恭敬的將她引入內三進裡靠近小郡主住處的“怡心居”,這將是她暫時的居所。
她不知道,在她前進的方向,某個很無辜的追尋了她兩個多月的少年,正站在了與她方向相對的交叉點。
有些交叉和邂逅,當事人不知,唯有命運知道。
孟扶搖的住處離小郡主的香閨很近,攝政王之前自然已經囑咐過女兒,對這位未來的軒轅皇后“多用點心思”,兔子郡主除了涉及她阿越哥哥的事,其他事都非常聽父王的話,當晚就邀請孟扶搖去喝茶談天,其實兔子郡主哪裡是長袖善舞的女主人,她喝茶喝得神遊物外,談天談得文不對題——兔子郡主最近又瘦了,越哥哥不回來,“神兔”又不見了,派人找了許久都沒有影蹤,直接的後果便是懨懨不起,整天眼眶裡含著一泡淚。
孟扶搖瞅著她那泡淚,心想林黛玉遇見她都要甘拜下風,看著這個活得精緻活得嬌嫩得孩子,她有那麼一刻的心軟,然而又覺得,不破不立,給這個孩子戳破虛幻的美麗城堡,未必不是件好事,有些事,終究是要面對的。
她在小郡主香閨呆了一個時辰,天南海北的聊,又和她說起以前聽的別國掌故:某王族後代被某鐵腕人物追殺,兩人鬥智鬥勇最後兩敗俱傷的故事,小郡主痴痴的聽著,果然很快就開始觸景生情,雙手捧在胸口長嘆一口氣,說:“好歹不是所有故事都這個結局的。”
“不是這個結局還能是什麼結局?”孟扶搖駭笑,“那兩人深仇大恨你死我活,誰也不可能退後一步,別說他們了,放眼古今,哪家爭權鬥爭有個好結果的?不過就是你殺過來我殺過去罷了。”
“為什麼一定要殺呢?”兔子郡主迷迷濛濛的道:“還是能找到和平解決的辦法的。”
“郡主真是宅心仁厚。”孟扶搖湊過去,細細嗅她純純的嬰兒般的香氣,覺得人生真他媽的不公平,為毛有些人就能活在肥皂泡裡還不被戳破降落呢?不行不行,孟巫婆一定要惡毒的戳破之。
“可是和平解決是萬萬不可能的,世上沒有那樣的傻子,肯對生死仇人拱手相讓,要知道一讓,讓出的便是身家性命,換誰也不肯的。”
孟巫婆笑眯眯的種完了毒,起身告辭:“郡主我走了哈。”
兔子郡主尚自沉浸在她最後一句話的毒裡,迷迷濛濛的道:“啊?哦。”
孟扶搖也不用她送——可憐見的,腦子大抵一次只能想一件事,讓她專心品嚐孟巫婆送上的青蘋果吧。
當晚,孟扶搖在“怡心居”坐下,關上門對著暗魅奸笑的時候,來例行每日探望女兒的攝政王,正在小郡主的香閨內,和女兒抵膝長談。
軒轅晟坐在女兒床前,萬分愛憐卻又無可奈何的撫著她的發——這個孩子出生時難產,導致先天太弱,連性子也弱不禁風,雖然他求了師兄月魄親自教導,又從小給女兒固本培元,好容易功夫是練出來了,膽氣卻一無長進,有時候他看著這個女兒忍不住要想,自己上輩子招了什麼孽,今生沒有子嗣,唯一的女兒又扶持不起。
若不是如此,他早就奪了軒轅旻的皇位,什麼篡位之譏,什麼賜姓不能為皇,滿朝老臣那些藉口,在他看來都是浮薄的笑話,皇權之爭,實力為尊,他如果有一日真打算動了那位置,哪能容那些老臣呱呱亂叫?現在讓他們活著,不過是懶得理會罷了。
要皇位有什麼用呢?他沒有繼承人。
他奪位容易,但是百年之後他若大去,留下這孩子坐在四面不靠的皇位上,面對滿朝風刀霜劍和軒轅皇族諸般陰毒手段,那會是怎樣悽慘的收場?
軒轅晟怔忪的看著軒轅韻,一聲嘆息忍不住衝口而出。
軒轅韻怯怯抬起眼看著自己的父王,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父王為什麼嘆息,在她心裡,很多時候也希望自己更勇敢點強悍點,好讓父王不致為她操心早白,然而外公總是這樣告誡她,韻兒你無須強大,軒轅家承上古神祗血脈,正統皇位向來傳承有繼,外姓竊奪者沒有好下場,你弱,你父王便永久都有顧忌,將來不至於一錯到底,否則,難道你要和旻,和阿越做一輩子的敵人?
和阿越哥哥做一輩子的敵人,她還不如死了好。
“父王,阿越哥哥為什麼不肯回來?”她第一萬次的問這個問題。
軒轅晟注視著不爭氣的女兒,眼神中掠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