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扶搖吹了聲口哨,笑眯眯來摸長孫無極的臉:“生我者我不知道也,知我者長孫無極也!”
長孫無極一笑,推她:“去吧,贏了回來隨便你摸。”
孟扶搖哈哈一笑,將散開的長髮胡亂一紮,一抬腿,奔了上去。
她直直順著山崖飛奔而上,步履輕快如履平地,身上溼透的衣衫瞬間被升騰流轉的真氣蒸乾,在峭壁上飛馳出黛色的飛揚的線。
長孫無極仰望著她瞬間跨壁遠去,如獵獵戰旗直入青天的背影,眼神邈遠深邃,彷彿看見自己精心護持的長天飛鳳,終於傲然展翼,翱翔九霄。
飛鳳終起,直向雲端,清聲亮唳,刺破蒼穹!
孟扶搖直奔崖頂,十強者的決鬥猶在繼續,陣法未能困住星輝的霧隱,武功也就和他在伯仲之間,兩人多年前應下此約,決鬥地點由霧隱定,時間卻由星輝決定,霧隱受族人之託欲殺軒轅旻孟扶搖,到頭來卻被方遺墨突然纏住,心情有些煩躁,她打到一半突然罷手,退後幾步道:“你我打了這麼多年,不就是為個第八第九的排名?我讓你便是。”
“讓你個逑咧,你那位置馬上都是我的了,你拿什麼讓?”
霧隱星輝齊齊回頭,便看見從來不怕牛皮吹破的孟扶搖,笑眯眯從崖下走了上來,方遺墨一看她步法,目光便一縮,笑道:“你這娃子運氣真好。”
孟扶搖瞟他一眼,哼了一聲,霧隱卻道:“咦,月魄精華呢?”
孟扶搖指著自己鼻子,笑嘻嘻道:“這下全部到我的真氣血肉肌膚裡了,你有本事,把我一寸寸割了也拿不回來了。”
霧隱打量了她一下,目中露出驚異之色,她想了想道:“你去找月魄,賠他三十年真力。”
孟扶搖斜睨她:“人家不要,你多什麼事。”
“對他好就行。”霧隱答得簡單,英俊的臉上神情居然很誠懇,“他這東西怎麼可以給人?好好的頭髮都白了。
孟扶搖看著她……這個女子和雲魂那個扭扭捏捏的性子真是兩個極端,那麼明朗那麼直白,喜歡你就對你好,你要不要拉倒,正常人愛而不得會挫敗,她眼神底一點這意味都沒有,孟扶搖真的從未見過愛得這麼簡單坦然的人,不怕被人知曉,不怕被人拒絕,愛,完全是她自己的事。
這是個讓自己的世界渾然一體,永無他人可以傷害的女人,難怪可以佈置這般無懈可擊出神入化的陣法,孟扶搖覺得,若論性子,她配月魄也許更好,然而這世上的緣分與心動,從來就不是單純的按照個性為人來湊對。
一切取決於心。
碰上這種人,哪怕她曾經要殺自己,孟扶搖也不禁心軟了軟,哎,十強者好多有意思的人,個個都是寶,沒必要拼個你死我活,搶了她的位置就好。
她笑笑,“弒天”緩緩抬起,平指霧隱眉宇,一字字道:“想要命令我,拿實力來換!”
霧隱眉頭跳了跳,有點驚異的看她一眼,道:“挑戰?”
孟扶搖頷首:“對,挑戰。”
已經退到一側的方遺墨突然笑了笑,道:“十強者已經垂三十年無人挑戰。”
“那便從我開始吧。”孟扶搖琅琅笑,“煩請星輝大人做仲裁。”
“煙殺是不是你殺的?”霧隱突然道:“他在你手下受過傷,我有遇見他,按照比武慣例,你已經可以替補上十強者之列。”
“煙殺之死,我有依仗天時地利機關奇巧之術。”孟扶搖答:“但是現在,我要用純料武功贏你。”
“條件?”
“我輸了,任霧隱大人宰割,想要把我切碎了碾爛了找出月魄精華也由得你。”孟扶搖笑,“你輸了,十強者位置讓給我,以後永遠不得插手軒轅家任何事務。”
霧隱垂下眼睫,男子一般骨節鮮明的手緊一緊手中銅鏡,道:“請吧。”
她後撤一步,並不敢小覷孟扶搖的實力,五指一掣銅鏡飛舞,瞬間疊霧千層,自天、自地、自水、自樹木,自自然間一切萬物中騰騰昇起,呼啦啦幕布般沉沉罩了下來。
孟扶搖身形一閃,不退反進,“弒天”神刀光指,半空裡一道雪亮白弧,毫無花哨的沉雄一劈,那刀風凌厲如巨劍,遠在丈外便已摧折花草,山崖上石縫間那些枯黃的碎葉瞬間被絞成齏粉,再捲入浩蕩的大風裡,石縫卻在同時慢慢裂開,閒閒坐在山崖之巔衣袂飄蕩的方遺墨皺了皺眉,伸指一劃,裂開的石縫定住。
那邊兩人已經纏戰在了一起,霧隱的霧氣瞬間裹定孟扶搖,想要將她拖進山川大陣中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