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會有同樣的錯覺來看待別人,萬萬料不到自己隨口一句話,會把宗無極打擊成這個樣子。他連忙飛撲過去,一把扶住宗無極,死命給他拍背撫胸:“你你你,你怎麼了,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用不著這麼著急啊,天啊,你別吐血了,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弄成這樣的。”他又急又慌又驚,一時間手忙腳亂。卻不知道,他不拍還好,他這裡又拍又摸又勸,苦的還是宗無極。宗無極到底是個老江湖,雖說大驚之下受了重傷,畢竟定力還夠,勉力收攝心神,吸口氣要重理紛亂的真氣,傅漢卿就撲了過來。眼睜睜看著罪魁禍首,在自己的前胸後背,十幾處要|穴死|穴又拍又揉又按的,可惜他自己又沒有力量反抗,卻又無法毫不擔心地安然接受,剛剛理順的真氣窒在胸口,堵得他接連噴血。耳邊還聽到傅漢卿一迭聲地說什麼,這是小事啊,別吐血啊,我不是故意的啊……他連一頭撞死的心都有。好在此刻宗無極雖無力自救,但他的同伴還是不至於袖手旁觀的。杜松坡不知道宗無極到底是受了什麼暗算,一瞬間重傷至此,站得最近的他當然不能坐視,第一時間,利劍出鞘,左手一把把宗無極從傅漢卿的魔掌下拖了出來,右手一劍直指傅漢卿的咽喉,聲色問:“你剛才同他說了什麼?”傅漢卿很為難得抿抿嘴,他剛才說的話好象不適合當眾講出來吧。杜松坡再也沉不住氣,劍尖往前一探,劍氣已經刺得傅漢卿的咽喉上起了一層雞皮疙搭。“你快說。”傅漢卿小心地看看還在吐血的宗無極“我是不介意說出來的,可是我想宗館主肯定是不想我告訴你的。”杜松坡哪裡肯信他,又氣又怒之下,竟也沒注意到被他挽著的宗無極一聽他逼問的話,一驚一急,剛剛才控制住不再往嘴邊湧的血,現在又大口地噴出來了,同時兩眼往上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杜松坡不知道自己才是害宗無極傷勢加重的元兇,一見宗無極如此悽慘模樣,不免有了兔死狐悲之嘆,再也顧不得什麼事先的約定,什麼名家的風範了,腕間用力,狠狠向傅漢卿刺了過去。好在傅漢卿也做好了準備,見他一劍刺來,立時盡力一閃一掠一轉,竟在電光火石之間,躲到了杜松坡的身後。這樣奇絕的輕功,在場眾人,竟是沒有一個,目光能趕得及他的身法更快。不過,按理說杜松坡倒也不懼他。杜松坡的傲雪劍,一旦施展出來,一招連十招,一式套十式,行雲流水般一百單八式使足了,便如水銀洩地,再無間隙,只要在他的劍式範圍內,不管身法有多高明,也不可能只憑閃躲就堅持到最後。可惜的是,一招之後,他就再沒有出第二招的機會了。傅漢卿在掠到他身後的那一瞬,也低低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點出了這一招的破綻。杜松坡劍勢便是一僵,再也刺不下去。傅漢卿放下心來,索性湊到他耳邊,漫條斯理地同他細說。可憐杜松坡就如同陷入了永遠不能醒來的可怕噩夢一般,兩眼迷茫茫發直,多年來只要一握住劍就穩如磐石的手,已經抖得不成樣子了。他在做夢,他一定在做夢。否則怎麼可能會聽到有人在耳邊,輕飄飄彷彿渾不在意地把他最自負的武功批得一無是處,從心法到每一招每一式,都找出一大堆的破綻缺陷,並隨隨便便舉出十幾種可以一擊把他殺死或重傷的招法異術。這麼多年來,他仗以橫行戴國,名揚天下的頂尖功夫,此刻卻似乎連初學者練的伏虎拳都不如。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宗無極為什麼會忽然走火入魔,而他自己雖然沒有走火入魔卻也差不多了。因為心情太激盪,情緒太混亂,他的真力也同樣失控,雖沒有震傷自己的經脈,卻把掌中那把伴他幾十的歲月的傲雪寶劍給震得寸寸而斷。傅漢卿也被那寶劍忽然斷成一節一節的現象嚇一跳,遲疑一下才道:“你放心,這些話我不會跟第二個人說的,這個你……”他不好意思地乾咳一聲“你不會要我賠你的劍吧,那是你自己弄壞的啊。”聽到這話,杜松坡心中微定,鬆手棄了劍柄,又小心地把宗無極放下,這才在所有人震驚無比,不敢相信的眼神裡,恭恭敬敬對傅漢卿執弟子禮:“我等狂妄無知,冒犯公子,幸得公子天人之量,不予計較,我杜松坡願在此立誓,此生此世,永遠以振宇武館馬首是瞻,此後凡公子有命,萬死不辭。”他語氣一頓,複道:“我也敢代宗兄立此誓盟。”
第二十三章 如許神威
人都認為自己發生了強烈的幻聽,這這這,這不是真的。氣勢洶洶來找振宇武館麻煩的杜松坡,怎麼會在一轉眼之間,變得如此乖順,以他一方宗師的身份地位,居然以一種幾近諂媚的態度向那個胡攪蠻纏的年輕人行弟子禮,就算是對親爹,對師父師祖,也不會這麼恭敬啊?由於太過震驚,踢館一方忘記了憤怒,振宇武館一方忘記了高興,所有人唯一的念頭僅僅是,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