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裝死。 昨晚,當晉王拿出錐子,要扎透他肩部的筋脈時,傅漢卿曾經不由自主地掙扎了一下。晉王是得知了他的內力正在逐漸恢復,還是僅僅因為他曾經擁有超絕的內力,便要如此狠絕地廢了他以絕後患,他不知道。但他絕對不願意再象當年一樣,淪為手足俱廢,不能自主的玩物。 那人緊緊地捉住他,威脅,如果你敢如何如何,我就要將梁國傅家如何如何,你試試看! 這種威脅,對傅青麟大約很好用,對掛著傅漢卿牌子的阿漢,卻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 然而他還是安靜下來,任他為所欲為。他不是傅青麟。但是,他也想不出以他現在的身份,現在的體力,在不違禁動用精神力的前提下,有什麼方法可以阻止慾念焚心,眼中殘虐火焰熊熊燃燒的晉王。也許,一個極為精明,極為懂得人情世故,阿凡提之類的人物,可以想出什麼讓人拍案叫絕的方法拿捏應對,但傅漢卿不是。 既然是不得不接受的事情,那又有什麼不能接受呢。 還好,他知道自己遇到的是什麼樣的人。這種人,從第一世在小倌館裡首次接受“調教”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不少。妓女還可以期盼著從良,在小倌館裡賣了身的人,尤其是長相有些文雅清氣的,人老珠黃之後,等待他們的,往往便是日日接這些有“特殊愛好”的客人,最終被催折而死。便是那正當紅的,身價甚高的俊美小倌,也有運氣不好碰上不在乎錢財的主,遍體鱗傷被抬回來的時候。 這一種人,是真正從殘虐,從毀滅,從對他人的絕對控制中獲取快感的。他們沉浸在殘虐的快感中時,是完全沒有理智也沒有憐憫的魔鬼。越是美好,越是高貴,越是擁有他們所沒有的所缺乏的所妒嫉的特質的人,他們越是能從凌虐中從對方的掙扎中獲得無上的快樂。 很多人心中都會有控制,凌虐,毀滅的慾望。但真正會將這種行為付諸實施的,往往是那種慾壑難填,特別知道上進,異常勤奮的,男人。當他們如何努力都無法再進一步,當他們無法達到自己的目標,當他們已經擁有的東西眼看要失去而他們無可奈何時,他們會驚恐自卑,惶惶不可終日。 於是,他們用對他人的絕對控制來證明自己,自欺欺人。而最適合承受他們不可告人的驚恐自卑惶惶不安的,便是那些賣了身的,不必在意死活的,凌虐起來又比女人更來勁更有成就感的,和他們一樣的,男人。 所以小倌館中,如何應對這種人,盡力保護自己,也是必定要上的一課。而那一世的阿漢,這些是認真學過的。不過,這種知識,居然到了今天真正才用得上,說起來,他的運氣其實也不算太糟是不是。 這種人既然喜歡看人掙扎,就總會留給人一點掙扎的餘地。再說象自己這種絕品,就算是晉王,也不會捨得只玩一次就完全弄壞了的對不對。 而他的內功,是吃飯睡覺都能隨便練回來的。他的筋脈,只要不是完全斷裂損毀,都是可以靠內功修復的。至於那些肉體上的痛苦,也算不得什麼多了不起的事情。所以,有什麼關係呢? 當晉王用細鏈子穿透他的腳筋時,傅漢卿皺眉隱忍,忽然想起來,咦?晉王要出征了,這樣折騰一夜,他也不能隨同了。那麼他豈不是清閒了?沒人注意了?可以……逃跑了? 傅漢卿越想越對。張敏欣已經快把他煩死了。她雖然礙於規則,不敢明說,可天天拼命明示暗示掇攛他逃跑去找信昌君。這個色女執著起來,很可怕啊! 對,從道理上說,他承認,他是早該逃跑了。留在晉宮的確是浪費時間。傅漢卿早就經過慎重考慮,完全確定,他雖然不知道要個什麼樣的人,自己才能達到電腦的要求“愛”上,但這人絕對不會是晉王! 這當然不是因為晉王的長相年齡。小樓人,除了張敏欣那樣的怪胎,都不太在乎這些。傅漢卿也不是對晉王的有什麼特別的憎恨、厭惡之類。就算晉王如此對待他,他也覺得很理所當然,很可以理解。人們傷害別人來讓自己快活,這有什麼不對,有什麼奇怪呢。在他的眼裡,晉王就是個普通的“正常人”。問題是,晉王是太“正常”,太“普通”了。既然這幾百年他見過了無數“正常”“普通”人,卻沒有一個讓他有感覺,他自然得出結論:讓他會有感覺的,應該是很不正常,很不普通的人吧。 那他當然不能留在這裡了。雖然據說愛情是不分身份地位貧富貴賤的,雖然據說兩個人是可以一見鍾情的…… 啊,理論上,他是隨時可以和某個進院子來掏糞的看對了眼從此每天深情對望,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覺得自己不會那麼好眼力呢? 理論上,院子外頭那麼多侍衛,他只要想辦法在院門口露個臉,裡面也總該有一個對他驚為天人願意為他赴湯蹈火為他掉腦袋,帶他逃跑然後兩個人從此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