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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日距離薛市長入獄“大案”爆發,已經過去三天了。
三天以來,宜陽縣主管農業的副縣長去職,教委主任張國政被免,其餘受處分者,多達十數人。
說來,薛老三也實在震怒,彼時,他故意任由張所長將其逮捕入獄,便存了將事鬧大的心思。
畢竟,要動屠刀,總要有個由頭,在一眾官僚心中,只怕挪用公款,也不及他這個市長入獄來得罪過大。
事後,德江市委再度召開常委會,在薛老三的力主下,由紀委牽頭,全面調查教育經費被挪用之事,並下發通知,要各級鄉鎮班子下大力氣整頓基層村建,嚴禁大吃大喝,胡亂攤派。
要說,凡事皆有侷限性,身處宦海,自是處處勾連,他薛老三也不再是熱血青年,不會偶察陰霾,便要一鼓作氣,將之徹底澄清。
更何況,身為政治人物,他深知,政治的神髓便是妥協,最大的秘技,便是團結,何為團結,無非是求同存異,以致盟友最多,敵人最少。
今次,他於大樹村所遇,最氣憤的不是農稅過重,超生罰款過多,而是數額巨大的攤派,教育經費被挪用,適齡兒童大面積失學。
前兩者,農稅和超聲罰款之事,是國家基本國策,他不能置喙,只能理解為社會前進過程中的陣痛。
後兩者,則是他薛老三主政一方,希圖竭力避免的,然,還是發生了。
薛老三暴怒之餘,卻不能大開殺戒,一網打盡,畢竟,他不可能幹掉所有履職不力的官員,讓自己在德江官場徹底成為孤家寡人。異種另類。
然,十幾位幹部被拿下,造成的威懾力依舊是空前的。
眾官不敢來尋薛市長,只好將主意打到了薛市長第一心腹戴裕彬身上。
眾官處心積慮,戴裕彬避無可避,人情難卻,推脫不得。才憋了一腔心思,又不敢跟薛老三直言以對,吹著越吹越熱的電扇,坐立難安。
其實,薛老三沒有窺心術,如何知曉戴裕彬心中陰私。不過是靠著感知力,知曉門外正鬼鬼祟祟聚集了不少人,出言相試,一舉中的。
“行了,放他們進來!”
薛老三揮揮手,阻住了戴裕彬的廢話。
戴裕彬面色一喜,應了一聲。小跑著溜出門來。
門外眾官瞅見戴裕彬出來,如炸了營的麻雀,遠遠便圍了上來,瞧見戴裕彬猛地揮手,眾人這才醒悟,不可靠門太近,又慌忙後退。
戴裕彬方靠上前來,眾人便七嘴八舌地問訊。言語雖有不同,核心思想卻是一致,皆在詢問薛市長心情可好,現在是否是覲見的好時候。
今次到來的幾乎全是二區四縣的頭頭腦腦,前兩日薛老三隻處置了具體負責農業和教育的方面領導,對他們這群方面大員,既沒有批評。也沒有訓斥,來了個引而不發。
常言道,不怕打雷,不怕下雨。就怕光打雷不下雨,薛市長這般不假辭色,也就難怪這幫人惴惴難安了。
戴裕彬道,“首長的脾氣一向挺好,諸位領導不用擔心,郝書記,封縣長,您二位先請吧!”
“我們還是排後吧,讓劉書記,孫區長先行,誰不知道寶豐是咱們二區四縣的老大哥,咱們哪能靠前!”
凡事都要爭先的封縣長竟是出人意料的客氣。
寶豐區委劉書記連連擺手,“別往我這兒推,誰拉得屎,誰擦屁股,這回,同志們可都是跟著你們宜陽,才吃了掛落,莫要攀扯別人!”
薛向到底是何心情,戴裕彬也語焉未詳,即是如此,誰也不願做那趟雷的工兵。
老話有云:你先走,我後來,鬼子打死了我來埋!
顯見,誰都願當那埋人的,而不願當那被埋的。
郝書記,封縣長不願捨身取義,寶豐區的兩位首長更不是黃繼光,邱少雲,又如何肯去做那出頭的椽子。
眾人正爭持不下,辦公室內忽然傳出薛老三清朗的喊聲,“磨磨唧唧,都墨跡些什麼呢,都一塊兒進來吧。”
外面的爭持,聲音雖小,薛老三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薛老三此話一出,眾人相視一眼,盡皆苦笑,這下倒好,一個沒跑,全得進去。
出乎意料的是,和眾人料想的完全不一樣,薛市長既沒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