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子淺,你當他來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他伯父麼,這不過是他想達到的目的之一罷了。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對老頭子念他那幾句歪詩,意在告訴我他對當前的局勢洞若觀火。他這是,玉在櫝中求善價,釵於匣內待時飛。”
老王精熟於秘書、安保服務,對zz的走勢缺乏大局觀。老將軍的話勾起了老王的好奇心:“就算他看清了當前的政局,他一個小孩子能起到什麼作用,不過是隔岸觀火,看看熱鬧罷了。”
老頭子對老王是又愛又恨,老王做事細緻周密,極少出漏洞,做秘書和安保,那是沒話說;可是偶爾和他聊會兒天,尤其是和zz掛鉤的,他的遲鈍簡直讓人哭笑不得。老頭子指指石桌邊的石凳,示意老王坐下,笑道:“看來你這輩子就是當秘書的料了,讓你出去獨擋一面,我還真不放心。”
老王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地道:“給您當秘書挺好,等哪天您不需要我了,我就回老家種幾晌地,也挺好。”
老將軍欣慰地笑了笑,道:“我什麼時候讓老實人吃過虧,放心吧,你小子的後路,我都替你想好了,將來就留在總政吧,哪裡挺適合你。”
老王感動地點點頭,他不想談這個沉重的話題,時間對老人是個殘酷的話題。他彷彿擔心在談話中,眼前的老人會急速地衰老,甚至死亡。他轉移話題道:“您還沒說薛小子的意圖呢?”
老將軍道:“很簡單,拿我老頭子當橋唄。你剛才不說了他只能隔岸觀火,徒呼奈何。不過,有我老頭子當橋樑,他就邁步而越,側身其中了。”老頭子不愧人老成精,一語中的。
老王知道薛向的打算後,倒抽口涼氣,這才多大的孩子啊,心思深沉到這種地步。這種層次的博弈,也是你敢插手的麼!老王還是有些不解:“您為什麼甘願給他鋪路?”
“原因很簡單,前路茫茫,我看不清路在何方,希望他真的是我的甘羅。”安老將軍嘆道。
“您說的太嚴重了,您都看不清,他一個小孩子就更看不清了。”老王今天一天的吃驚比他半輩子都多,老將軍口中的路太沉重,關乎一個國家,五十六個民族,十來億生民。
“我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清,至少他是個明白人,現在的明白人可不多了呵。”老將軍抬頭望天,天上明月如盤,漫灑清輝,他突然笑了,像是在自語:“說來好笑,寄希望於稚子,我老頭子是真的老了。小王,你信命嗎?”他突然丟擲這麼個本該是禁忌的問題。
老王已是驚無可驚,他實在不明白,信了一輩子馬列的老首長,今日怎會提出信不信命這種問題。儘管心存疑問,老王還是沒有問出,只如實答道:“信!”一個字,很短,也很有力。在老首長面前,他用不著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老王研究過馬、恩、列、斯、領的著作、理論,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道理,但並不能推翻他心中樸素的宿命論。他一直在問,為什麼這些人都成了偉大人物,難道僅僅是他們天分才情加努力的緣故麼?不,比他們驚才絕豔,努力百倍的人在所多有,為什麼那些人沉浸在歷史的長河,默默無聞,化為塵埃。用他們的理論根本解釋不了,但老王的奶奶卻給出了清晰的解釋,答曰:命。
對老王的回答,老將軍沒有吃驚,他並不像這時的大多數黨員那樣迴避或者忌諱這個話題。到了他這個層次和年齡,經歷得太多,見過得也太多了。老頭子知道什麼是宣傳,什麼是zz的需要。老頭子沒有說話,點燃一支菸,坐在清風明月下,享受這難得的寧靜。
老王聞到煙味,並沒有像平時那樣提醒他少抽。他還在思索安老為什麼突然問這個問題,好奇的種子在他心裡生根,發芽,他出聲打破了寧靜:“首長,這和薛小子有什麼聯絡麼?”
安老將軍吐了口煙,笑道:“哪裡有這麼玄妙,想到一件事,覺得有意思,興之所至,就發問了。”
“什麼事兒。”老王打破沙鍋。
“下了一輩子棋,無論輸得多慘,生平只被兩個人剝過光豬。一次是今天,一次是四十年前在窯洞。”老將軍嘴角一抹微笑。
“贏棋的是誰?”老將軍說得鄭重,老王聽得驚心,他心中已然猜到,驚駭間問話的聲音有些發顫。
“你猜到了,何必多此一問。”老頭子瞪了他一眼。
“您不會認為薛小子能和他老……”
老王的話說了一半就被老將軍的笑聲打斷:“哈哈哈,小王你真能聯想,沒譜的事兒。只覺得挺有意思,剝光豬畢竟不是什麼好事,記得深刻罷了。
老王沒有接著問下去,老將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