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由您出面主持;下午三點,教委召開全地區優秀教師表彰大會,按慣例……”
“行了,方平!”薛向揮揮手,“別按慣例,按慣例了,說句大實話吧,我今天是不是還沒事兒?”
如今已是八月底了,距離他完成前一階段的要債重任,已經過去十來天了,這十多天,他分管的幾個口子,依舊沒領導前來彙報工作,就好似沒他這個分管領導一般。
不過,這十來天,他倒也沒閒著,要麼查閱自己分管口的資料,要麼熟悉行署辦和地委的人頭,可其實,他還是在等有人主動靠過來,給這一池死水投下一塊石子,濺起幾分波瀾。
奈何,事與願違,十多天過去而來,卻依舊沒什麼動靜兒,顯然他薛某人活土匪的威風,只能籠罩行署,他分管的幾個口子,竟給他來了個敬而遠之。
江方平的紅了臉,點點頭,薛向笑道:“人家不歡迎,我也得上門啊,那就做個惡客吧!
薛老三不願去想,這背後有沒有某人的影子,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身為領導,主動權,在他手中,那幫人敬可以,想遠卻由不得他們,更何況,分管口子,可是連帶責任制,出了事兒,他薛老三也少不得挨板子,如此這般,他又怎會讓那幫人想遠就遠呢。
上午九點半,薛向殺到了旅遊局禮堂,旅遊局嚴局長正在鮮花環繞的主席臺上,揮手揚眉,字正腔圓地做著報告,見薛向在江方平的陪同下突然到場,弄得嚴局長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趕緊中斷了講話,下來迎接薛向。
薛向笑著和圍上前來的局黨組班子寒暄幾句,便揮手壓住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接著,就讓嚴局長繼續做報告,而他則順勢在一邊的空位上坐了。
這下,嚴局長可坐蠟了,情懇意真地要請薛向上主席臺,可薛向只說就不用打亂大會既定議程了,自己就是來聽報告,和學習經驗的,無論嚴局長說什麼,他屁股都坐得穩穩當當的。
嚴局長心中憂懼不已,卻實在沒法子,誰叫他此前壓根兒就沒請過薛向,薛向楞拿既定議程說事兒,他也實在沒轍。
可薛向就這麼往臺下一座,讓全域性幹部如何看他,這對他局長威信,弄不好就是毀滅xing打擊,誰都會想,這嚴局長到底做了什麼,這麼不讓薛專員待見。
若是一個月前,薛向玩兒這手,嚴局長甩都不會甩他,一個小毛孩子而已,誰放在心上,可如今這位薛助理頂著活土匪的帽子駕臨,他是真不敢造次。
心中一邊罵著薛向,一邊嘀咕著不該輕信人言,嚴局長終於失魂落魄地步上了主席臺,可左右一掃,六位局黨組成員,竟有三位坐在了臺下。
嚴局長心內如湯煮,卻不得不繼續做著報告,可精神已分散,照著稿子念,也越念越有氣無力,漸漸地,神智越發渙散,注意力始終一大半放在臺下的薛向臉上。
卻說,嚴局長今次所作的報告,是關於旅遊局一位叫作王鴻盛同志,跳河救人,英勇獻身的先進事蹟。
細說來,這都是兩個多月以前的事兒了,此前,一直是省、地在做宣傳,旅遊局沒趕上趟,好容易等省、地宣傳完了,嚴局長才抓住機會,弄出了這個場面,想轟轟烈烈演一把,可哪知道薛向突然殺到,這陡揚驟抑,實在對他打擊不小。
這會兒,好容易撐到稿子的最後幾行字,他早渙散不堪的精神,終於全鬆了勁兒,略略看了一眼最後的稿子,便抬起頭,對著臺下的同志,有氣無力地做最後的陳詞,“……所以,我最後要說的是,雷鋒沒有死!”
譁!
臺下瞬間sāo然,躲在一邊做服務的秘書小金趕緊低聲提醒了一句:“精神,精神!”
卻說,嚴局長最後的精神早鬆懈了,稿子上的詞兒,他記不清了,這會兒,臺下一sāo然,他精神瞬間繃緊,緊接著小金這一提醒,他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高聲道:“精神著呢!”
哈哈哈……
底下陡然炸了鍋,歡笑聲差點兒沒衝破屋頂!
便是薛老三宗師級的國術水準,控制身體如機器,嘴皮子也狠很給扯了一下,,才勉強沒笑出聲來。
可臺下眾人誰繃得住,陡見高高在上的領導,弄出這麼一出,身就極具喜感,更不提妙手偶得的笑話,實在是宗師級的,就是開講前,提醒你是笑話,一般人都得發笑,更不提眼見它毫無徵兆的誕生,不笑瘋才怪呢。
一場感人的先進事蹟報道大會,就這樣愣生生地被雷鋒,弄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