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便算完事兒。”
“於是,我就尋了架竹梯,架上了一側的房頂,攀爬了上去,當時,我想這樣滿場的動靜兒,怕是都逃不出我的眼睛了,是以,我就得意地坐在屋頂上盯著滿場的動靜兒,誰成想,我偶然一偏頭,視線竟從東南面緊閉的窗簾上方探了進去,恰巧將裡面的情況看了個分明,您猜猜我看見了什麼?”
“廢話,我哪兒去猜,麻溜兒地說吧,什麼毛病!”
薛向最煩得便是這種說故事,愛打忍的傢伙,想當初在靠山屯,李四爺說山神蛇的故事,那個一詠三嘆,險些沒氣壞了他薛某人。
見薛向瞪眼,楚朝暉這才想起眼前的這位是自己的領導,不是自家隔壁的王二麻子,哪裡還敢賣關子,急道:“當時,我就瞧見屋裡有三位,一位是張大姐,一位就是咱們的俞縣長,還有一位是俞縣長當時的秘書小孫,您想想,廖書記家被劫持了,結果小孫和俞縣長在裡面,這算怎麼回事兒,更詭異的是,張大姐當時是被綁著的嘴巴里塞著手絹,身上被扒得一絲不掛,雪白的緞子肉晃得我眼暈,而俞縣長身上也就一條褲衩,正惶急地和張大姐說著些什麼,一會兒作揖,一會兒抱拳,末了,又拉過小孫,跪著給他磕了幾個頭,未幾,我便瞧著他鑽進了衣櫃,又過一會兒,小孫就把一條床單搭在了張大姐身上,然後就把門開啟了。”
“那時,我也爬下了梯子,走到了近前,便聽見小孫招認是自己見色起意,綁架了張大姐,而張大姐只是一邊哭啼,一句話也不說,而我當時也沒膽量指認俞縣長,接著,現場的人就被清空了。又過數天,縣裡忽然傳出了所謂9.11決議,小孫罪大惡極,好在懸崖勒馬,迷途知返,免死收監,徒刑無期。本來,我是打算把這事兒,詳細告訴給李副主任的,熟料第二天便因為一份檔案的修改稿,我沒有及時上繳,李副主任就將我黜落,是以,這件事兒,便一直壓在了我心裡,從未對人提及過。”
楚朝暉的故事說完了,薛向依舊久久無聲,這會兒他心裡彷彿煮開了鍋一般,現在想來,常委會上,廖國友儼然俞定中死黨心腹一般,豈不可笑。忽地,薛向又想起了,那天在縣委大院的竹林道邊,無意聽見廖國友一家三口的對話,那張萍話裡話外,對廖國友靠向俞定中極是不滿,當時自己還疑惑一位政法委書記夫人,怎會對堂堂蕭山縣縣長有那麼大成見,這二位恐怕平時都無交集,現在才知道,根子竟是在這兒啊!
“領導,領導……”
楚朝暉小聲輕喚幾聲,臉上寫滿了擔憂。細說來,這會兒楚朝暉心中竟有幾分後悔,後悔自己多嘴,講出這段秘辛,畢竟無論如何,其中故事涉及縣府現任一號,作為縣府職員,當為尊者諱。二者,當時,他楚某人沒對自己的直屬領導講出,這會兒卻上趕著朝現任領導賣好,不管怎麼分解,其中諂媚、逢迎的意味都太濃了。
“噢,噢”薛向被楚朝暉從沉思中喚醒,瞧見他臉上若有若無的不自在,心中立時瞭然,笑道:“朝暉啊,我得多謝你啊,你呢,就是我身邊的另一雙眼,另一雙耳,這蕭山縣你比我熟,許多事兒,沒你留心我是真不成啊!”
見薛向如此表態,楚朝暉臉上覆又現出笑來:“領導,您過獎了,用句老話說,您以國士待我,我必以國士報之,雖然我才疏學淺,稱不上國士,可該我使力的時候,我決計不敢含糊。”
薛向笑笑,點點頭,沒有說話。他明白楚朝暉這番自剖,多少有些順勢而為的做戲成分,可心下還是有幾分感動,畢竟他知道上級和下屬永遠是一架難以調和到最佳平衡位置的天平,因為下屬永遠比上級難做,思忖得多,顧及得多,適可而止的耍弄些手段,卻是自保和固寵之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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