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麟的意思是:一次拿出這麼多錢給學生們發放,其目的就是讓他們來荊湖看風景,那麼百姓的負擔又要加重了,荊湖不像兩廣。有個市舶司可以來錢,這些負擔只能增加到百姓頭上。趙興花得起這筆錢,他謝麟花不起。
趙興剛剛吃完早飯,他正端著一杯茶欣賞章水兩邊的白鶴飛舞,聽了謝麟的話,他平靜的回答:“不多。我廣南東路這幾年人口翻了一倍'奇+書+網',也就三百萬人。這裡頭能夠出一萬名學生,已經很不錯了。一萬名學生即使人人趕到宜章,領取十五貫費用,也不過十五萬貫,至於書錢,小錢啊,人手一冊書,最多再有一萬貫。
十六萬貫。操持這樣一個聚會。花地極便宜,荊湖這筆錢無法出賬。我廣南一塊負擔了。“
謝麟愣了一下,再一轉念,認為趙興這個估算差不多。來的讀書人至少應該是秀才,再低水平的童生來了也不好找人打招呼。以這時代資訊傳播的速度,廣東南路能來一萬人了不起了,再遠地路程,即使他們聽到訊息,也趕不到宜章了。
廣東南路能來一萬人,實際上那些秀才不可能每個人都願意來,他們當中有不來的人,其名額剛好由荊湖學子補上。荊湖道路難行,除了他預先收攏在府城的人,其他地方的讀書人即使聽到訊息,也不能如期趕至。
如此一來,也大約是趙興估算地人口:一萬人。
廣東南路想花這筆錢,便由得他花,謝麟順竿爬:“趙大人,你廣東南路交通通暢,一聲號令,各地府學諭都能拿著學生名冊趕到,我荊湖準備不足,府學諭肯定是趕不到了。”
趙興既然已經打算感慨出血了,對於細節就不再追究,他馬上說:“荊湖兩路的學子,由應老開證明,只要應老承認他是在籍的學生,可以一同領一本書。”
謝麟樂呵呵的苦笑了一下:“如此一來,我家的掌書記可要辛苦了,他光是開證明,能把手腕寫斷。”
謝麟不知道趙興這筆錢如何出賬,但作為官場支出,就必須有憑證。廣南東路憑著府學諭的名冊發書,這是官場運作的正常規矩,荊湖學子領走了書,也應該給廣東一個憑證。所以他對趙興要求開證明,一點不覺得為難,反正這種辛苦活不是由他幹。
從趙興這裡得到答覆,謝麟趕忙跑到旁邊寺院,把好訊息告訴荊湖學子,安排好自己師爺開證明,他還悄悄叮囑一句:“你要有求必應,凡我荊湖學子,只要來你這開證明,你就給,反正這錢不是我們出,趙廣東願意花,我們不用替他省……嗯,我聽說這次總共運過來了一千四百餘套書,你預先跟荊湖學子打個招呼,讓他們別討要重樣的。一人要一冊,而後大家換著看。”
安排好了一切,謝麟想起趙興那幫學生,他又坐著轎子走到江邊,發現現在江邊已經出現一道伸向江中的石樑,石樑約有七八丈長,每塊都用大青石板築成,寬約四丈,恰好可以讓三輛馬車並行。
石樑地盡頭,工匠們已經開始豎立扎好的鋼筋架,還有些人正在石樑兩側堆土圍堰。謝麟看了一會,還是看不出所以然,他搖了搖頭,轉身回去。
此後幾天,江邊的景象可謂一天一變,到了第五天,石樑已經鋪好,圍堰已經堆出,而且改用巨石砌出了類似西湖斷橋的景色。那些圍堰最矮處離水面約一寸,高出水面半米,形成一個個大石臺階,石臺階上,已經有性急的學生搬來小凳,拿來釣竿,開始垂釣。但這純屬胡鬧,工人們就在旁邊乾的熱火朝天,攪動地水流渾濁不堪,哪有魚兒肯上鉤。
但學生們不為釣上魚,就為了坐在石臺階上,欣賞趙興的學生管理工人幹活。他們早就聽說趙興擅長組織人手,廣南各地的府學甚至推出一門新學問,稱之為“組織管理學”。今日能切身目睹趙興親傳弟子的操作,他們獲益匪淺。
在趙興弟子的組織管理下,修建石亭的勞作已經成了一首流暢的交響樂,那些工人在滿臉孩子氣的學生指配下,每項工作都精確到了極點,一組工人剛剛收拾完工具離開,另一組工人開始上場,這讓整個工程像是一場舞蹈表演。
第六日,開始澆築水泥,江中豎立起八十多根水泥柱,中間一根粗大的柱子似乎是主樑,還有一層樓板鋪設在中心柱周圍,使得中心柱看起來像一個頭頂有傘蓋,而整個柱子群活像一個鳥籠。
這些水泥柱澆築完畢後,工地上似乎停歇下來,孩子們每天去水泥柱邊檢視水泥柱是否乾透,此外,堤壩上鋪路地工人開始給堤壩鋪上花磚。這項工作緩慢而枯燥,以至於圍觀地學生們看了幾天,都失去了興致。但第八日,施工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