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是不是那個時候大人目睹了那場海戰——雙方誰勝了?我記得大人這次制壓南海,獨獨落下三佛齊。”
趙興摸著腦袋,笑的很憨厚,他回答:“誰都沒勝,因為雙方戰鬥的兩天兩夜,在打的精疲力竭的時候,麻逸海軍參戰了,它見誰都打,一戰把雙方的海軍全部送進了海底。此後,三佛齊與駐輦國的爭鬥減弱了下來,因為雙方都打不起了。”
帥範翻了個白眼,嘴唇無聲的蠕動了一下。趙興沒理會帥範的小動作,他指著千帆競渡的海面,對帥範說:“子廉,我的學生已經把海路打通了,陸地要看你的了。”
帥範掰著指頭盤算:“雨季要到七月末(陰曆)才能停止,等地面稍幹下來,才能拖著大炮走,我現在手頭只是一支單兵,你不是說可以從湄公河穿越整個真臘,突入大理國嗎,陳不群開始行動了沒有?”
趙興搖頭:“我預計:穿越整個湄公河的航程需要一個月。所以我讓他雨停後開始動身,約定的日子是七月二十號。你需要計算自己的行程,爭取在八月二號之前抵達善闡府。”
四月初,荊湖北路轉運使謝麟發信給趙興,這位原先的涇源路經略使用自己人的口氣向趙興抱怨,由於最近氣候變遷,導致涇源路一帶農業收成急劇下降,甚至商業也深受影響,在連年的災害下,荊湖北路流民越來越多,而官府既沒有錢也沒有兵力彈壓,眼看著民情洶洶,地方官員卻一味的依據新法壓榨百姓……
謝麟在信末尾,憂慮的指出:難道大宋的氣運就要終結了,難道荊湖北路又要爆發民變?難道……?
同月,廣東省內的道路正式修繕完成,與此同時,廣東至廣西的跨境公路也修築完善,趙興接到謝麟的信時,正在籌劃公佈廣東五年發展計劃。
“謝麟終究是拉不下面子”,万俟詠看完謝麟的信,輕笑著解釋:“我聽說這位官學大家在荊湖北路。以藍田鄉約治理民政,與鄉老時不時地舉行鄉飲酒禮,使荊湖北路民風敦厚,頗得士民愛戴。大人,他這封信是有求於大人,卻不好開口。只好婉轉訴苦。”
趙興摸著腦袋,使勁回憶,他記得,在原本的歷史上。這段時間,荊湖北路一帶確實發生了大規模的流民暴亂,這些流民像蝗蟲一樣將荊湖北路的莊稼橫掃一空。用殺戮和搶劫報復了這個社會,似乎,這場暴亂還是大宋歷史上規模較大的一次農民起義——主要以搶劫農民為主的“起義”。
“這是一拍兩合地事情”,趙興放下撐著額頭的手。說:“我們現在需要勞力,大量的勞力。雅言(万俟詠),你告訴謝經略,說我們可以吸納二十萬到三十萬流民,讓他趕緊動手。”
漫長的七年災荒行將結束,西方社會用戰爭形式終結了災荒,東方社會卻用大規模地賑濟挺過了氣候變遷,但朝廷也因此將百年積蓄花光了,現在朝廷還要應付與西夏的戰爭,此外。還要應付流離失所的農民。稍不小心,國家又將陷入動亂。因此趙興決定能幫謝麟一把就儘量幫。
万俟詠應承著,一邊快手快腳地書寫著給謝麟的回信,趙興在那裡低聲嘀咕:“是方臘?鐘相、楊太,還是王小波?”
趙興猜測錯了,方臘起義還在二十年後,王小波起義應該在一百年前。万俟詠直接駁斥:“東翁,你不應該不知道王小波,那王小波曾經提出……”
万俟詠欲言又止,趙興淡淡的笑著,補充了三個字:“均田地!”
王小波的意思是:別人地辛苦工作而發家致富,都不算他們有資格享受自己勞動成果的必然。只要我沒有田種,田多地人就應該分給我一塊田地,讓我把它當自己的財產。如果他們不願意,我就搶,搶“劫”他們的“富”裕周“濟”自己的“貧”窮,簡稱“劫富濟貧”,是值得提倡的“好漢”行為。
王小波的言論在宋代是個禁忌,因這句搶劫口號對於無地農民太有殺傷力,而搶劫是亂世成本最低的投資行為,投入的只是自己的生命而已。若這種理論成為“真理”,那麼創造與生產使大家最不屑地事情,蝗蟲式掠奪與破壞成為主流。歷朝歷代政府都認為不應該鼓勵蝗蟲,所以把它定為“歪理邪說”,提都不願意提。万俟詠剛才欲言又止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可惜,有些事情並不是閉眼不看就能躲避地。就在趙興與万俟詠商談的時候,帥範拿著一份報告匆匆進來,連聲驚呼:“不好了不好了,京東、河北、河東、荊湖、兩浙、福建等地,都爆發了流民暴亂,據說有地地方已經發展到攻城掠地的程度,連幾個小縣城都已經被佔了。”
趙興慢悠悠的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