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始料不及,失衡傾倒,雙腿劈叉,疼得齜牙咧嘴。
緊接著,許妙儀迅速起身,抄起一旁的花瓶,用力砸向女人後腦。隨著“哐啷”一聲,數枚瓷片迸裂開來,女人不再動彈了。
一切只不過是瞬息之間。
“你、你個賤奴居然敢動手傷人!簡直反了天了!看我們不把你扭送到主君面前去!”兩個婆子又驚又怒,動身朝許妙儀撲來。
許妙儀一個旋身,靈活地繞到了其中一個婆子身後,順手拔下頭上的簪子,狠狠刺入她頸後。她身形一僵,隨即就倒了下去。
見狀,另一個婆子面色大變,轉身就要逃跑,同時口中大喊:“來人!快來人啊!”
許妙儀立即拿起一旁的燭臺朝婆子擲去,誰知那婆子足下一絆,撲倒在地,竟陰差陽錯躲了過去。
許妙儀唇角勾起一個冷笑,快步朝婆子走去,同時再度拔下一根簪子。
婆子想起身,卻意外發現腳崴著了。她慌忙跪伏在地,顫抖的聲音中滿是哀求與恐懼:“求、求你放過我……我也是被逼的……”
許妙儀不為所動,道:“助紂為虐、逼良為娼,爾罪雖死不能弭也!”
說罷,她猛然將簪子送入婆子的腹部。
婆子雙目猛地圓睜,渾身僵直,但很快又化為一片癱軟。
屋室歸於寧靜,許妙儀抱著確認的心,快步走到銅鏡前——這是一張陌生的、年輕的臉,豔而不妖,般般入畫。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身體,但覺嬌軟玲瓏、纖腰楚楚。
看來,她是真的“穿越”了。
她伸手輕揉太陽穴,腦中思緒紛紛。
雖然目前情況很荒謬,但再抱怨也改變不了什麼,倒不如就接受現實。
反正在兩千年前的大周,她已經完成了作為一個將領的使命,沒什麼遺憾和留戀的了。
坦然接受了穿越的事實後,許妙儀的內心就漸漸生出喜悅。由於從軍多年,她年僅三十六歲就已是疾病纏身,臥床不起。她本以為自己行將就木,沒想到還能重活一次。
雖然這是一個陌生的年代,但是沒關係,她相信自己……
思緒未止,外間倏然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玉娘?剛剛是你們在喊人嗎?出什麼事了?”
許妙儀心頭一跳,連忙走到後窗前。她正欲推窗,卻忽然頓了一下,轉身折返。
伴隨著外間愈發焦急的拍門聲和男人呼喚聲,許妙儀飛快搜颳著三人身上的值錢物什——人行世上,沒盤纏是萬萬不行的,何況面對的是趙家爪牙,她不會有半點心理負擔。
她又趕緊卸下了自己身上的釵環,與搜刮所得一併收入囊中,這才翻窗而出。剛一落地,身後便傳來“轟”的一聲巨響,大概是門被踹開了。
落腳處是一條長廊,臨著一灣曲水,水旁奇石嶙峋,綠竹蕭蕭,更有奇花異草間雜,頗具意趣。
許妙儀翻下長廊,落到草叢中,抬頭看向漫天繁星。
李霜兒的記憶告訴她:趙府西邊有道側門,平常只有兩個婆子看守,僕人們進出都走那門。
許妙儀很快就找出了北斗星,藉此斷得方位。雖然不清楚具體路線,但按照大方向走,總是沒錯的。
她藉著夜色與草木的掩映前行,身形迅捷而足音輕微。
行了約莫半刻鐘,前方隱約有幾點燈火映入眼簾,許妙儀心中一緊,腳下速度放緩。
隨著距離拉近,她看見光亮源於一座亭子。亭中相對坐著兩個人,似乎正在把酒言歡,亭外守著八九個侍衛。
幸而這片草木一直延伸到門洞附近,只要她足夠謹慎,應當是不會被發現的。
躡手躡腳地行到亭子附近時,有夜風送來隱隱的交談聲——
“蕭御史啊,你可看到了,我趙家為大梁那是鞠躬盡瘁啊!等你回了京華,可一定要替我們美言幾句啊!”這是一道雄渾的男聲。
許妙儀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你趙家在當地橫行霸道,隻手遮天,哪來的臉說“鞠躬盡瘁”?
“這是自然,何勞趙司馬交代。”回答的聲音泠泠如碎玉,謙和中含著微微笑意。
許妙儀暗道:看來這御史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隨後響起一陣急急的腳步聲,交談停頓了幾息,最後還是蕭御史先開了口:“怎麼了?”
“嗐,也不是什麼大事,”趙司馬賠笑道,“不過府上一個惡奴傷人出逃了。”
許妙儀並不意外,但心頭還是不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