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冬君就把裝著瓜子的金線青釉盤丟下,從搖椅上跳起來,飛也似的跑去。
她臉上露出驚喜和急切的神色,眼中亮晶晶的帶著無處可藏的歡喜,腳步跑得飛快,吹起衣袂與長髮共飛。
山下有一白衣人站立著,被一眾秀麗的侍女攔在山門前,許是站久了腿麻,他靠在樹幹上,正低著頭,靜靜地等待著,腳邊有好幾個酒罈子。
“呂叄!”冬君朝他喊了一聲,像只蝴蝶一樣,飛撲入他懷中。
呂叄收攏雙臂緊緊抱住她,似重新獲得了失而復得的珍寶,整個人有些緊繃,呼吸都急促起來。
冬君對著他的下頜蹭了蹭,輕輕呢喃道:“你怎麼來這麼快。”
“我想死你了,你卻覺得快嗎?”
冬君立即搖頭,“沒有,我也很想你,每一天都很想。”
他呼了一口氣,緩緩鬆開懷抱,捧起她的臉,啞聲道:“讓我看看,瘦了沒有?”
冬君緩緩地抬起頭望向他,卻見他那雙眼眸之中佈滿了血絲,彷彿經歷了無數個不眠之夜一般。
她伸手撫摸他的臉頰,擰眉道:“怎麼憔悴成這樣?”
呂叄緩緩垂首,眼神沉穩地凝視著她,雙眸中驀然閃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痛楚。
自從麒靈山離開之後,他便再也沒有合上過雙眼好好地睡一覺。每一個夜晚對他來說都如同漫長而可怕的煎熬,害怕一閉上眼就將是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
冬君望著他的眉目,沉默地抱住他的腰,許久之後才笑著問,“我演得好嗎?”
他嗓音嘶啞,“……好,把我都嚇到住。”
她那時從石階上摔下來,整個人絕望的狀態,簡直不像是演的。呂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腦海中一片混沌,彷彿所有的思緒都被抽離出去,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軀殼,整個人茫茫然的被推著走。
冬君牽著他往山上走,笑嘻嘻道:“從今以後,你就是嫌我吵,嫌我鬧,你也扔不掉我了。”
他張了張嘴,“我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