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著眼眸裡的光芒黯淡下去,似笑非笑道:“你這是在提醒我,要趁他沒醒抓緊把他殺了?”
“你又不是沒害過他,你可以再試一次。”冬君手握著寒霜劍,眉間一點心魔印漸漸顯現,紅得妖豔奪目。
“你這是……”
冬君看著他驚訝的眼神,冷笑道:“你覺得我會害怕你的威脅?我告訴你,除非你能殺了我,你要是殺不掉我,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妖域滅種。”
她目露兇光,語氣陰狠決絕,絲毫不像是在開玩笑,加上那紅光閃爍的心魔印,簡直不要太有說服力。
好一會兒之後,眾妖看著他們的大王空手而歸,有妖斗膽發問:“大王,這是?”
雲著苦笑一聲,擺手道:“算了,不要她了。”
眾妖聞言,齊聲道:“大王聖明!”
雲遙本來就梗塞的心更加堵得喘不上氣,回頭遙遙看了冬君一眼,落寞而去。
他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將妖王之位坐踏實,凡事都要權衡利弊,自然無法像霍笑天那樣肆意妄為。
如果他真將冬君搶掠回妖域,那整個妖域恐怕再沒有一天安生日子。除非他時時刻刻盯著她,睡覺都得睜著一隻眼睛站崗,否則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得死在她手上。
腦子發昏了才會把一個想殺自己的人帶回家,他又不是霍笑天,狂妄自大,愚蠢至極。
想想霍笑天什麼下場,斷臂魔尊。他可不想拿妖域和他的妖王之位、以及他花容月貌的臉去賭。
等了兩個時辰之後。
雲遙終於將萬方鏡拿回來,還給了冬君。
殷橈道:“給我把牽機蠱解了,你們就能離開。”
冬君取了自己一滴心頭血,把鑽進殷橈心口的牽機蠱誘出,雙指迅速掐住黑色的小蟲甩在地上,一把火燒了。
殷橈看著她的動作,眉一挑,疑問道:“這麼有用的蠱蟲,為何殺了?”
“它吃了別人的心頭血,下次就不受我控制,對我已經沒有用處了。”
雲遙嘴角抽抽,嫌惡的看了那焦黑的小蟲一眼,“這東西,你該不是用心頭血餵養吧?”
冬君笑而不答,將呂叄扶起,對雲遙道:“我要回麒靈山了,等婚期重新定下來,再派人去給你送請帖。”
“哎,我跟你一起走,正好我也想去麒靈山看看。”雲遙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等離開了南澤地界,雲遙拍了拍心口,一臉心有餘悸,神神秘秘的靠近冬君,激動道:“嚇死我了,你知道那老妖怪要找的是誰嗎?”
還沒等冬君搭話,雲遙就抓住了她的手臂,繼續說,“你一定想不到!是方妴,方妴啊!沒想到,方妴前世竟然跟那老妖怪是老情人。”
“我在萬方鏡裡邊看見方妴,我當時差點沒忍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膽戰心驚,就怕被那老妖怪發現,我們和方妴關係匪淺。你是不知道,像這種執念深重的人最可怕了,人家都死了多少年了,還要苦苦追尋後世來生,陰魂不散的糾纏不休,想想就可怕,你可得警惕方妴,讓她防範著點,沒得被那老妖怪抓去囚禁,到時候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誰能救得了她啊。”
雲遙嘖嘖嘆道,壓根沒發覺自己說的“執念深重”也包括身邊這個人。
“不過方妴可是情場老手,以她的本事,就算萬年老妖,也未必能在她身上討到好處,你說是吧?”
她說了半天,見冬君擰眉沉思不搭腔,不由憤懣道:“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冬君無奈道:“聽著呢。”
“那我說了什麼?”
“情場老手和萬年老妖。”
雲遙瞪了她一眼,見她眉宇間散不開的惆悵,目光又落在呂叄雙眼緊閉的臉上,也不好苛責她不專注,柔聲問道:“你有什麼辦法能喚醒他嗎?”
“有通心石或可與他神識相通。”
冬君不想驚動其他人,便和雲遙悄悄回了竹林居。
雲遙在一旁護法,冬君則帶著“他的幻境裡到底有什麼?”的疑問,將呂叄的神識引入通心石,自己也閉眼凝神匯入。
通心石內。
周遭昏暗無光,有風颳過,天上似下了刀子,冬君只是剛進入就被刺得渾身都疼,只覺渾身定然已經血淋淋,絕對沒有一塊好皮了。
眼前漆黑朦朧,冬君看不到呂叄在哪,只能扯著嗓子呼喊。
“呂叄!你在哪兒?”
回應她的是呼嘯的風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