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小孩在老道士的雪人旁邊堆了一個糰子,腦袋中間挖空,她把小臉鑽在其中,面對著廊下的少年,扯著嗓子叫道:“哥哥,看我!看我!”
她哥哥沒有抬頭,眉目垂著,淡淡然的翻書,淡淡然的默讀。
見他不為所動,小孩便覺無趣,轉身獨自跑出了門。她是雪山冰川生出的伶俐頑童,這樣漫山遍野的暢遊著,一邊跑一邊撿滿懷的奇異石頭,餓了便摘下雪蓮果啃食,累了便席地而眠,哪管淋了滿頭白雪。
待到傍晚,她玩膩了,便回到少年身邊,將一堆石頭放在他面前,依舊笑嘻嘻的認錯。
少年擰乾帕子,仔仔細細的將她短小五指上的汙泥擦乾淨,微微一笑道:“今晚吃完飯,記得把書抄了。”
小孩乖乖的點頭,沒敢撒潑。
可等到晚上,她坐在桌前秉燭抄書時,少年站在窗外看了一會,嘆了嘆氣,不忍道:“明日再抄吧,別把眼睛看壞了。”
然而到了第二天,小孩又漫山亂跑,寫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的一張宣紙被鎮紙壓著,一擱置就是好幾天。
這樣日復一日,吵吵鬧鬧的長大著。
這個白衣的少年像詩,像畫,像春日的第一場雨,溫潤潮溼,沁人心腑。
那小小姑娘像一隻風箏,肆意的在天邊亂飛亂舞,必要時她會自己降落,回到他的身邊,與他相互依偎。
那些久遠的記憶轟然灌入冬君的腦海,將一切虛妄填補得滿滿當當。
她忽然想起來了,呂叄,呂叄……
人人都說他是妖孽,他從進入世人的視線起,就是那樣的放蕩不羈,性情惡劣,睚眥必報。沒有人知道,他曾是那樣溫和的翩翩少年。
良玉生煙,可望而不可即。
:()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