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簫合奏,悠然漸起,時而如泉滴清脆婉轉,時而如千軍萬馬,鐵蹄錚錚而來。呂叄手持長劍,挑劍騰空如仙鶴獨立,白光劍影,潑墨的長髮與衣袂飛起。
隨著琴簫的起承轉合,音樂越來越急,劍也越舞越快,他的身影在虛空中翻飛,如同蛟龍出淵,劍勢如虹,氣吞山河。
劍尖劃破長空時,劍身顫顫而鳴,驚雪綻開,劍氣攜著冰霜湧動,凜風而過,將眾人桌上的杯中酒都凍住了。
琴音與簫聲中,山水的壯闊,雄厚而氣勢磅礴;流水的連綿,激昂而悠遠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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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看痴了,雙眼緊緊的跟著他的動作,就連神英都有些恍惚。
從前只聽說呂叄的迴雪劍獨步天下,如今一見,絕非浪得虛名。
全場唯獨冬君皺起了眉,瞧著他如風舞動的虛影,卻覺得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是什麼呢?
劍勢。
他身上彷彿已經褪去年少的狂妄自大,收斂了刺人的鋒芒,就像是春風取代了寒霜。
呂叄會這樣嗎?或者說,只有三百歲記憶的呂叄會這樣嗎?
他應該囂張肆意的放任冰霜劃破眾人的面板,在狂風中亂舞,逼得眾人不敢睜眼看他,然後仰頭大笑。
琴音漸消,劍尖落下,呂叄反手收了劍,朝眾人拱手道:“獻醜了。”
待他回到坐座位,眾人才回過神來,撫掌驚歎起來。
“呂卿之劍,實乃天下一絕。”帝晝撫掌稱讚道,“多年之前,我也曾有幸見過呂卿舞劍英姿,如今再見,仍覺得驚心動魄,令人神往。”
眾神呵呵的笑著應和,“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驚人的劍”,“呂神君不愧天下第一劍”,“真是三生有幸……”
諸如此類的阿諛奉承,大多都是說給帝晝聽的,而非真的稱讚呂叄。
劍法精妙又如何,還是討人厭的妖孽。
冬君沒看見西境欲言又止的神情,收了琴,默默的坐回位置。
“冬君與西境倒是默契,可是練了許久?”帝晝又道。
西境搖頭回答道:“不曾練過。”
帝晝笑容滿面,意味深長的看著冬君道:“這豈不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了?”
冬君朝他拱手,“陛下謬讚,西境神君技法高深,只要熟知音律者,定然都能被他帶入其中。”
:()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