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時我就已經重生回了被誣陷的那一天。”
他說到死這個字的時候,楚照野明顯地抖了一下。
在蘇霽看不到的地方,楚照野握緊了拳頭,原本漆黑的眸子瞬間染上了一層血色,他透過窗欞,淬了毒目光彷彿能直射到千里之外的塵心宗,化作一柄利劍,將方蘭亭釘死在地上。
身旁傳來了楚照野咬牙切齒的聲音:“方蘭亭,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的誣陷於你?”
蘇霽迷茫道:“我亦不知為何,我與她見面的次數甚至不超過一隻手,連話都沒說過幾次,在思過崖中幾十年我都未曾想明白,她究竟為何要害我。”
楚照野不由得摟緊了蘇霽,輕輕在他耳廓上落下一個安撫性的吻。
幾十年對修士來說或許不長,有些人甚至打個坐,閉個關,彈指之間便過去了。
但蘇霽所經歷的這幾十年,並非普通的打坐,也不是一場平平無奇的閉關,而是一個永遠不知何時能夠離開的一場有預謀的囚禁。
他的阿霽,在能夠摧毀一個大乘期的地方硬熬了幾十年。
風吹雨打,就連那平常溫溫柔柔的山雪,也像一塊塊能刺穿血肉的利刃,折磨了阿霽幾十年。
難怪臨近冬天,阿霽分明是一個化神期修士,手還涼的刺骨。
楚照野簡直不敢去想蘇霽失去生氣,毫無知覺的死在雪原之上是一個怎樣的場景。
若是蘇霽沒有重生,若是蘇霽沒有遇到他,若是他真的就這麼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死了…
楚照野用力地閉上眼睛,心臟嗡鳴不止,痛的彷彿要當場炸裂,他拼命汲取著蘇霽身上的溫暖,感受著青年鮮活的身體,告訴自己阿霽還活著。
待到他再睜眼時,目光中已鋪滿了幾千年都未曾再見過的肅殺。
他已經不需要知道原因了,因為不管原因是什麼,方蘭亭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
中午蘇霽並沒有去到前廳,他說完話後便覺得乏的很,被楚昭野哄著睡了一覺。
一直到今天,睡覺好像已經成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日常了。
這一覺蘇霽直接睡到了下午時分,等到楚照野將他叫醒之時,他十分敏銳的聞到了房中傳來的飯菜香氣。
蘇霽睜眼一看,果不其然,一旁的邊桌上正放著幾盤滿滿當當的菜,葷素都有,其中還有一碗加了糖的冰豆花,以及一盤還掛著新鮮露水的清甜水果。
楚照野將臥房中的燭火點亮,拿著個筷子遞給了蘇霽,“阿霽,這是我從妖族廚房帶來的,快趁熱吃吧。”
蘇霽舀起一勺冰豆花,放入嘴中,冰涼涼甜滋滋的氣息在他口中綻放,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雖說冬天吃冰的不太好,但甜品總能讓人感覺到幸福。
楚麻團還挺上道。
吃著這碗冰豆花,蘇霽不禁想到,冬天快到了,飯堂中除了麻辣燙外也可以加一個煮小火鍋的店鋪。
購買小火鍋的弟子,蘇霽還能免費送他一碗紅糖冰粉嚐嚐鮮,若是覺得冰粉好吃,想要再續上一份,就要自己掏錢買了。
不過若要開新的店鋪,得再勞煩塗閻幫他寫個新牌匾了。
這一個下午過去,也不知昨日的拌飯醬賣的如何。
他吃完晚飯,披上外袍下床,楚照野跟在他後頭,手中端著一盞燭火為他照明,來到飯堂後,蘇霽直接往零食店鋪那裡走去。
剛一走進,眼前的畫面頓時讓他感覺到有些誇張,但又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他昨日做了那麼多瓶拌飯醬,如今只售賣了一箇中午便全部沒有了,偌大一個櫃子愣是一瓶都找不著,這群弟子的購買能力未免也太過離譜。
楚照野站到他旁邊,同他解釋道:“下午的宮人們說,因為許多弟子時常外出出任務,每回出去吃的乾糧都又硬又難吃,如今看到你出了這個可以隨身攜帶的拌飯醬,便一股腦的搶了許多。”
頓了頓,他又說道:“其實中午還沒過完這一牆的拌飯醬就沒有了,還有許多沒搶到的弟子,他們讓宮人們轉告你,下次可以多做點存貨。”
他這話讓蘇霽不禁想到了那日謝清淮的抱怨,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看來明天就得交給宮人們這拌飯醬的做法了,否則我一個人哪裡做得了這麼多份。”
楚照野攬著他往回走,建議道:“明天直接掛個牌子吧,一個人只准買幾瓶,否則若是同一個人囤了太多,那麼其他人便買不到了。”
他這建議十分有道理,蘇霽準備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