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扯了扯嘴角:“寧寧,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兩人說話間,校醫務室的門被開啟。
門口站著一個男生,男生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一身校服敞著,利索的短寸,五官深邃,鼻樑高挺,特別是那一雙眼睛,一雙多情的桃花眼裡,盡是淡漠。
此時,陽光折射在男生的身上,微風不燥,他站在光裡,與光同塵。
春雨怔怔的看著那男生,腦袋裡,像是有一根弦,忽然崩了。
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攏,握緊,收攏,握緊,如此重複了三次。
嚴節。
他怎麼來了。
秋寧顯然也看到了他,有些興奮,壓低聲音:“春雨,是嚴節哎!
他怎麼過來了。”
春雨不自覺的捏了捏手心,頓了許久,方才搖搖頭:“不知道。”
秋寧起身,走到男生面前,笑嘻嘻的問:“嚴節,你好,我叫秋寧,能和你交個朋友嗎?”
男生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只淡淡的凝視一眼春雨,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
“讓開。”
秋寧想大爆粗口,但看到那張臉還是忍住了。
春雨不知道他有沒有認出她來,距離兩人上次遇見已經過去了半年,這半年間,她從原本的長髮變成了齊肩短髮。
嚴節是來拿藥的,他的手上多了幾道血印,校醫顯然是認識他的,一邊替他包紮,一邊說道:“小節,你怎麼又受傷了,這次是因為什麼?”
嚴節嘴角抽動,“林醫生,以後別這麼叫我。”
春雨和秋寧出了醫務室,秋寧突然想上廁所,“春雨,我去上廁所,你先回教室。”
春雨還沒走,身後有腳步聲響起。
有人叫她,春雨回頭,看到嚴節正雙手插兜,好整以暇的看她。
“同學,我們好像在哪見過?”
春雨心跳猛的加速,小聲的說道:“理髮店。”
嚴節眼尾上挑,聲音清冷:“哦,忘記了,我還欠你錢呢?”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張十元的遞給她,“夠不夠。”
春雨沒接,仰著頭看他,心跳一起一伏,嘴唇咬的生疼。
嚴節用舌頭抵了抵上槽牙,吊著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看她,“怎麼,嫌少?”
春雨慌亂的搖頭,“不是。”
“那是什麼。”
嚴節將錢塞到她手裡,“說不定以後我還會找你剪髮,畢竟你手藝不錯。”
嚴節轉身離開,想到什麼,回頭,揚了揚眉梢,問她:“店還在吧。”
春雨點頭,“還在的。”
嚴節說:“我還會去的。”
看著嚴節離開的背影,春雨用指甲摳了摳手心。
當天晚上,日記本上多了幾句話。
2019年9月1日,晴
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好像那是一個春天,我剛發芽。
第二天軍訓時,春雨在人群中並沒有看到嚴節,天氣炎熱,教官也不太好意思讓學生們站太長時間。
趁著休息,秋寧湊到她身邊乘涼,春雨將水遞給她,“喝點水吧。”
秋寧捏開瓶蓋,仰起頭,一瓶水很快就見了底,喝完用袖子擦了擦嘴,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
那天之後,班裡有同學認識他,時常討論他。
高一七班與八班只隔著一個走廊。
可是,春雨一次都沒遇到過他。
驚蟄
軍訓整整持續了七天時間,秋寧整個人都變得黑黢黢的,和身旁的李春雨一對比,簡直就像是一個黑臉的關公!
這讓愛美的秋寧傷心欲絕了一整天。
中午,兩人一同在食堂用餐的時候,秋寧還拿著鏡子不停地照著自己那張黑乎乎的臉,並喋喋不休地抱怨道:“軍訓真是太痛苦啦!
我以後再也不要參加軍訓了!
好好的一朵嬌豔欲滴的鮮花,竟然就這樣被折磨成了殘破不堪的野花……”
聽到這話,一旁的李春雨好心地提醒她:“寧寧,大學的時候也是需要參加軍訓的,而且據說時間會更長。”
秋寧聽完後先是仰頭長嘆一聲,但很快她心中的煩悶便煙消雲散了。
因為她突然想起來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軍訓結束後馬上就要迎來開學後的第一次測驗了!
於是她趕緊轉頭問李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