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孔朔和青雀兩人白天受了驚嚇,到了晚上,鶴芳川乾脆就讓他們在家中留宿,餘時書興奮地抱著被子要去和孔朔一起睡,被鶴芳川拎著領子抓了回來:“不許去。”
“為什麼不許?”餘時書不解道,“我和孔老闆關係可好了,小時候他還抱過我呢!”
鶴芳川:“……”
剛剛鋪好床出來透口氣的孔朔聽見這話,無奈解釋道:“那時我也才九歲,我是在餘公子的滿月酒上抱了他一下,沒想到他聽了餘老爺子說了一次之後就從小記到大。”
“所以我能和孔老闆一起睡嗎?”餘時書笑嘻嘻道,“就一晚上!”
“不行,他要照顧受傷的青雀,你們三個不能擠在一起,會擠到青雀的傷。”鶴芳川義正言辭道,“回去睡覺了。”
餘時書想要暫時躲開鶴芳川的想法只好先塞回肚子裡,頗為遺憾地和孔老闆擺了擺手,被鶴芳川拖回了房間裡。
這兩天都沒有下雨,餘時書在鶴芳川出門時將被子拿出去曬了一天,洗漱完鑽進被窩裡時,鼻尖也是溫暖的陽光氣息,這股氣息讓人心安不已,可一想到等會兒身邊就會多個人,餘時書還是忍不住緊張——萬一第二天醒過來,他又抱著鶴芳川了怎麼辦?
鶴芳川洗漱之前還要檢查一遍鳥籠,等到他進來時,餘時書已經迷迷糊糊地靠在床頭打盹了,鶴芳川好笑地伸手拍拍他的側臉:“好好睡。”
餘時書嘰嘰咕咕說了句什麼,鶴芳川沒有聽清楚,正想讓他再重複一遍,餘時書就已經熟練地拉過被子往下一鑽,沉沉睡去了。
鶴芳川回頭看了一眼他桌子上大大小小,零零散散的各種工具和半成品,想來他這些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做這些活計,應該也是累了的,也就沒有再叫醒他,拿了自己的銅盆打算去打些熱水,一出門就撞上了孔朔。
“孔老闆睡不著?”鶴芳川沒想到他還沒睡,抬頭看看冬日黑得格外快的天空,“還是說白天嚇到了?”
孔朔搖搖頭,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餘公子睡著了嗎?”
“已經睡下了,他這兩天忙著做木工,沾床就睡。”鶴芳川道,“孔老闆有事找他?”
孔朔先是搖頭,又是點頭,這可把鶴芳川看迷糊了:“什麼?”
“我並不是來找餘公子,而是專門來找鶴公子的。”孔朔指了指石桌,“能接一步說話嗎?”
“……你不想讓青雀聽見,是嗎?”鶴芳川看看青雀那間屋,燭火已經熄滅了,看來孔朔是專門等青雀睡下才過來找他的。
孔朔嗯了一聲,臉上有些不自然:“青雀公子真是正人君子,聽說我是雙兒之後,便將床鋪讓給了我,自己打地鋪睡去了。”
鶴芳川心想就算你不在這裡,他來了也是打地鋪——青雀根本就不喜歡睡床,除了床,哪裡都能睡,樹枝上,房頂上,河水邊,甚至是鶴芳川肩膀上,都是說睡就睡。
讓他打地鋪也是勉強了,如果不是為了裝得像個“正常人”,他可能會選擇和蒼鷹大哥擠一擠。
鶴芳川沒有應聲,卻是跟著他來到石桌邊坐下:“孔老闆想和我說什麼,不如直接開門見山,你我之間並不熟悉,也不用在意那些彎彎繞繞。”
“我也是這樣想的。”孔朔贊同道,“不過我還是想要問一句,鶴公子你收留餘公子,是因為什麼?”
說完又怕鶴芳川誤會,又補了一句道:“我也算是看著餘公子長大的,如今他落到這般地步,只是想作為朋友關心一下。”
鶴芳川不假思索道:“我喜歡他的眼睛。”
孔朔先是愣住,復又笑道:“真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餘公子若是聽見這句話一定很開心。”
當然,如果能把後面三個字去掉更好。
“我要說的事,其實也是最近才知道的。”孔朔嘆了口氣,“前兩個月我出了一趟遠門,到京城去做生意,前幾天才回來,對餘家和梁家的這場鬧劇只知頭不知尾,餘公子和梁家二公子梁樂也算是青梅竹馬,從小訂下的親事,只是兩人都更偏向於是好朋友,都沒有想要再進一步的意思。”
鶴芳川點點頭,繼續聽下去。
他雖然也有去調查,卻沒有從孔朔這裡聽到的完整。
“這場親事最開始本就是兩家人為了生意上能更加便利才存在的,梁樂偷跑,親事破裂,兩家人撕破臉皮都合情合理,只是梁川和餘家對餘公子如此大的惡意,實在讓我迷惑,便著手去調查了一番。”說到這裡,他露出一個苦笑,“得知真相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