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淼用手肘戳了戳雲月明,斜眼瞅她:“你別跟我說把那兒當客棧住了。”
雲月明:……
銀杏峰,圭垚每次行至司卿的小院子都免不了驚歎,在這千里冰封的寒冬裡,滿園春色已經很讓人豔羨了,絕妙的是司卿種出來的全是世上難尋的稀有珍品。
外界給出漫天高價,打破頭都搶不到的靈草靈果,他輕而易舉就能批次栽種。
這種能力實在玄妙!
令人覬覦,也令人忌憚。
也難怪宗主要把他禁足三個月。
“師尊找我何事?”
司卿溫潤地聲音打斷了圭垚的思緒,他帶著淺淺的笑容,似乎對這三個月來的安排毫無異議。
圭垚擰緊了眉頭,捋了捋白鬍子:“孩子,你該不會真是宗主的兒子吧?”
“不知道,”
司卿抬手摘下一顆朱果,笑著反問,“師尊你認為呢?”
笑容溫順,人畜無害,彷彿他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圭垚想想也是,司卿年紀小小,哪知道這些。
當然,他也不能確定,按說司卿的劍術天賦確實能與雲飛揚媲美,可若說是父子,他們的外貌也太不像了。
更別說三個月來,雲飛揚每次跟司卿說完話都是一臉陰沉地離開,比起父子,更像仇敵。
司卿的能力過於特殊,就好像能給身邊的生靈帶來無窮的生命力,這其中顯然有秘密,不然宗主也不會把他困起來保護了三個月。
圭垚不便打探過多,他嘆了一口氣,說回正事:“宗主說,從今日起,你可以自由了。”
司卿側目:“自由?”
圭垚頷首。
司卿垂眸看了一眼玉牌,往上面發了一道資訊:在哪?
雲月明那邊也很快回復:桃花客棧。
圭垚眼前一亮:“連玉牌你也能用了?”
進步感人啊!
“嗯,我走了。”
司卿收起玉牌,一身輕鬆地甩了甩衣袖,喚出秋月寒江,一躍而起。
“你小子啥時候御劍也這麼熟練了?”
圭垚驚訝地仰頭望著上空,“上哪去呢?晚上還要不要給你留門?”
“不必了。”
空中只餘話語聲,人早就乘風而去。
圭垚發出一聲長長的喟嘆,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徒兒經歷了這一遭回來,有些不一樣了。
“這就是成長吧。”
圭垚自言自語地感慨,哼著小調,薅了一把朱果,“嘿,成色不錯。”
雲月明端起茶杯抿了抿,左右為難,是否要把人趕走?
瞧她的師尊、師兄妹們好像都……玩得挺開心的。
“喲~!”
花魁發出一聲柔軟的尖叫,“少宗主~!
您家郎君尋您來啦~!”
雲月明噗的嗆了一口茶,同行幾人一起循聲望去,見司卿站在大門處,少年那頎長的身影逆著光,顯得尤為挺拔,淺藍色的門派弟子服隨風搖曳,帶著一股飄逸的仙氣。
他步伐從容,不緊不慢地行至雲月明身邊。
雲月明瞬間汗毛倒豎,小巧的鼻尖微微泛紅,警覺地回頭看了看荷淼。
荷淼瞪大了眼睛,壓低了聲音:“怎麼回事?您家郎君?”
司卿坦然面對迎上來的花魁,眼皮都沒動一下,語氣冷淡:“姑娘,經極樂樓一役,我以為你們逃出生天後,已經打算重新開始,不再過這種以色侍人的生活。”
“若知道你們想要過這種一眼到頭的生活,當初就不該救你們。”
花魁的笑容僵住了,現場樂聲笑聲漸低,最後歸於安靜,一個個面面相覷。
司卿平靜地掃視他們每個人的表情。
一名抱著琵琶的小郎君站出來:“顧家許諾過我們,能助我們飛昇成仙,是你們把我的機會毀了!”
“既然都是修仙者,為何顧家可以接受我們,你們不能?”
一位姑娘發聲附和。
此言一出,雲月明方才的開心一掃而光,這些人被顧家當做爐鼎來培養居然還培養出優越感來了,來了劍嵐宗,居然還奢望起繼續當劍嵐宗的爐鼎。
對這些人的同情也隨著這些話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冷漠。
她起身站到司卿身旁,厲色問:“若是你們留在桃花鎮打的是這種主意,那抱歉,我們劍嵐宗沒有那種邪門歪道的修煉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