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垂眸捻了捻新摘下的靈草,茶香四溢:“我是個記憶殘缺之人,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他微微笑道:“不過,你應當是信我的,不然又怎麼願意讓我治療阿月?是吧。”
雲飛揚沉默許久,他可以相信司卿,因為月兒相信他,劍嵐宗上下都相信他,而現在的他也很溫順隨和。
可他不敢相信宿少寒,他不敢賭。
三個月前,雲飛揚檢查了司卿的識海,他的識海正在逐漸恢復,恢復記憶也只是時間問題。
一旦記起從前的所有,那便是十惡不赦的大魔頭。
司卿把靈草上的果實摘下,碾成粉末:“……現在她好起來了,堂堂劍嵐宗的宗主卻過河拆橋,要趕我走,這說出去……”
“宿少寒!”
雲飛揚低聲呵斥,截斷了他的話。
司卿好整以暇迎上他的目光,不驚不懼:“我叫司卿。”
雲飛揚:“你到底想怎麼樣?”
司卿若有所思,不緊不慢地向他伸手。
雲飛揚:?
“三個月,一共九十二天,我每天用七七四十九種極品靈藥,這四十九種靈藥其中有不少珍稀難尋的藥材,在市面上的售價合計是二十萬五萬三千顆上品靈石一劑,我親自給阿月煎藥,每天三劑,算起來,應當是六千九百八十二萬八千,念在阿月的份上,我這三個月的工錢就算便宜點,一共收你七千萬顆上品靈石好了。”
司卿露出個溫文爾雅的笑容,禮貌詢問:“把賬結了,我就離開,你看如何?”
雲飛揚:……
雲月明被勒令回到月牙峰沒多久,雲飛揚那沉鬱的身影就突兀地出現在她面前。
他臉上掛著顯而易見的不悅,彷彿籠罩著一層陰霾。
雲月明見狀,也擺出不高興的表情,嬌滴滴地開演:“爹!
你為什麼不讓我找司卿?!”
“他不是個好東西!”
雲飛揚脫口而出,彷彿提及司卿這個名字便觸及了他的雷區,一觸即炸。
雲月明:東西?
雲飛揚回過神來,見閨女疑惑,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內心的波動,坐到了雲月明的身邊,緩下語氣,苦口婆心地解釋起來:“……他失憶之前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我不讓你接近他,是怕他對你不利。”
雲月明聞言,更加困惑了。
司卿才幾歲?雲飛揚認識他?他短短的十幾年人生,能幹什麼十惡不赦的大事?
“爹,你和司卿……有事瞞著我?”
從一開始她就發現,雲飛揚的語氣聽上去跟司卿是舊識,甚至似乎對從前的司卿瞭如指掌,卻又視如仇敵。
但要說仇敵……她也沒有感受到雲飛揚的恨意。
只覺得雲飛揚心裡藏了許多事,不僅無處傾訴,還陷入自我糾結。
難得父女獨處,她不好再刺激雲飛揚,萬一沒抱成大腿就虧大發了。
雲月明忍下許多問題,輕聲問:“可司卿不記得過去了,你就那麼確定他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不是她聖母心,而是以她的直覺推斷,像司卿這般天賦異稟,又是罕見體質,這種設定搞不好是什麼隱藏劇情中的大佬。
能抱的大腿多一個是一個,何況她先前那些示好,司卿也很受用。
“你和一個人朝夕相對十來年,會弄錯麼?”
雲飛揚反問。
雲月明不假思索:“當然不能!
只是……你以前就認識司卿?你這麼堅信沒弄錯?”
雲飛揚沉默。
“若是這樣,你就再觀察觀察?”
雲月明頓了頓,“萬一他洗心革面了呢?”
當真仔細地思考了半晌,十分肯定地回答:“我可以接受他洗心革面,但你不可以。”
“我?”
雲月明蹙眉,更難理解了。
“我跟他實力不相上下,他發起瘋來,我還是能招架得住。
但你……不是他的對手。”
雲飛揚沉聲道,“我已經失去了你娘,不能再失去你了。”
雲飛揚的語氣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彷彿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變得黯淡無光。
在極樂城所見,雲飛揚暫且可以容下司卿,只因他願意捨去自己身上所有的靈力去救雲月明。
若不是司卿,失去金丹的雲月明根本活不到他趕來。
她不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