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思齊跟著她出了門,公共書房是不上鎖的,把門關好,插上插銷就可以了。
倆人出了知青點,任秀珍說道:“剛才忘了問玉英姐代銷點在哪兒了,得找人問問路。”
陶思齊笑道:“不用,我知道在哪兒。書房裡有一張手繪的柳樹屯地圖,把大隊部、衛生室、代銷點、小學、中學、夜校、研究所、木匠家、大隊長家、婦女主任家、治保主任家都標記的十分清楚。”
任秀珍:“……”
啊!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村莊啊?
她跟著陶思齊往代銷點走,一點彎路都沒繞,路上遇見的人會主動和她們打招呼,問她們是不是今天剛來的知青,需要幫忙就說話。
陶思齊笑呵呵的和大家攀談,十分絲滑的融入了環境,讓任秀珍羨慕又佩服。“你可真厲害,知道的你剛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這兒生活了一陣子了呢。”
陶思齊笑道:“我從小愛說話,用我媽的話說,太貧了。”
倆人進了代銷點,售貨員只在她們剛進門的時候打了聲招呼,其他時間就沒出聲了,讓她們自己看。
陶思齊和任秀珍仔細看了看櫃檯和貨架,發現貨物確實挺齊全,可以滿足基本生活需要。
陶思齊問道:“同志,如果我需要的東西您這兒沒有,那怎麼辦呢?”
售貨員回道:“那您可以說一下具體需要什麼,我們去上貨的時候幫您留心一下,有的話就幫您帶回來。或者您可以在休息的時候去公社、縣裡的百貨大樓看看,那邊東西還是比我們這兒種類多一些。我們進貨都是考慮到社員和知青同志的實際需求進的,估摸著大家用不上的我們就沒進。”
陶思齊笑道:“那我明白了,謝謝。”
任秀珍說道:“同志,我要一把鎖。”
“有一塊二一把的,還有一塊五一把的,您要哪種?”
嘴上問著,她把兩種都拿了下來,指給任秀珍看,“牌子不一樣。”
任秀珍拿起來看了看,又掂了掂重量,選了重的那個。
售貨員說道:“這是一塊五的。”
任秀珍拿出一塊五毛錢遞給售貨員。
錢貨兩訖。
倆人出了代銷點,又在大隊裡逛了一圈,陶思齊已經有點主人翁架勢了,帶著任秀珍把地圖上標註的地點都看了一遍。
她們在研究所那兒停駐了一會,楊支書拄著柺杖就出來了,“新來的知青啊?”
陶思齊笑道:“大爺,您好!我叫陶思齊,剛到咱柳樹屯,正在熟悉環境呢。我之前看過報紙,對咱們的夜校和研究所特別好奇,所以站這兒看看。”
任秀珍也跟著點頭微笑。
楊支書笑道:“可以進去看。晚上這兒有課,你們也可以過來聽。”
陶思齊笑道:“我這會先不進去了,晚上我再來吧。大爺,我們先走了啊。”
“好,慢走。”
☆
回去的路上,任秀珍問陶思齊:“這個貧下中農研究所具體是哪些人在做研究啊?”
陶思齊笑道:“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報紙上寫的時候,會強調這是‘貧下中農’集體行為,是集體努力的結果,不會提到個人的。等咱們熟悉了就知道了。”
“也是。”
倆人回到知青點的時候,門開著,書房裡坐了一個人,看著二十六七歲的樣子,她坐在那兒翻著書,臉上的表情沉靜溫和。
聽見外面的動靜,嶽錚抬起頭,臉上自然而然的帶上了笑容,她站起身走出來,笑道:“是秀珍和思齊吧?我是嶽錚,歡迎你們。”
陶思齊趕緊跑了上去,站在嶽錚跟前,笑道:“我是陶思齊,嶽錚同志,很高興見到你。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嗎?”
嶽錚笑了笑,說道:“當然可以。”
她又笑著和任秀珍打了招呼,說道:“這幾天秋收,田裡的事情有點多,我不太清楚你們幾點能到,所以沒留下來等你們,你們倆別見怪。剛剛玉英去田裡找我,我才知道你們已經到了。以後這兒就是咱們大家共同的家,有什麼事情儘管說出來,咱們一起商量著辦。”
陶思齊和任秀珍都笑著點頭。
嶽錚幫陶思齊把行李搬到了自己的房間,又給了她一把備用鑰匙,在陶思齊收拾床鋪、歸置東西的時候,任秀珍在書房裡拿起了那份剪報。
她面上還算沉穩,內心已經化身啊啊怪了!
不是,這麼厲害的嗎?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