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贇和顏桂香又和她們閒聊了幾句,就告辭回家了,知青們吃過飯後還要去夜校,現在,除了個別冥頑不靈的,大部分人都拿到了小學畢業證,就連年紀大的老頭老太太都是如此。很大一部分人拿到了初中畢業證。
但夜校還是要搞,要帶著大家學習政策、檔案、歷史典故什麼的,能開智就要開智。這是提升基本盤的整體素質,每個人都進步了,事情就好辦了。不然總會有拖後腿的。
謝贇回到家,張瑞鳳和謝燊已經準備好晚飯在等她。
張瑞鳳問她:“見到新來的知青了嗎?”
“見到了。”
“人咋樣?”
“都挺好的。兩個年輕姑娘,精神面貌都不錯,也都挺有幹勁的,明天早上你也能見到了,她們想跟我去公社看看。”
“那就好。來咱們這兒的知青都很好,性格好,又能幹,一點不矯情,多難得啊。每次來新知青吧,我這心裡多少都提著一口氣,就怕新來的不好相與,把咱們大好的知青工作局面給攪和了。”
張瑞鳳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所以說我當不了領導,我這承壓能力不行,不太能接受變化,當領導的肯定要面對各種各樣的突發事件,好的壞的都有可能發生,而我呢,就想著所有事情都順順利利的,沒有一點波折,那怎麼可能呢?”
謝燊說道:“怎麼不可能呢?這幾年咱們這兒發展的就很順利啊,想做的事情都做起來了。”
“那是因為你看到的都是表面,你姐他們背後做了多少工作你也不知道啊。”
謝燊點頭,“那倒也是。”
他問謝贇:“姐,你遇到的最大的挫折是什麼?”
謝贇:“……”
整得像記者採訪一樣。
她想了想,說道:“我還真沒遇到過什麼挫折。事情進展都挺順利的,可能是因為咱們基礎差,進步空間大,現在正是快速發展的時候,還沒到瓶頸呢。非要說有的話,那就是進度太慢了,啊!我多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啊!”
張瑞鳳笑哈哈地說道:“這怎麼可能,我就算是沒文化,也知道一口吃不成胖子。你這不算挫折。”
“那我就沒有挫折。”
謝燊說:“我也沒有。我感覺一切都很順利。”
張瑞鳳沉思了一下,說道:“我也沒有哎,我這幾年過得太好了。自己工作順利,閨女又能幹,兒子也很棒。我大概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媽了。”
謝贇和謝燊都說:“能讓媽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媽,那我們倆肯定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子女。”
張瑞鳳說:“這還用說!”
☆
次日一早,柳樹屯公社工作團在村口集合的時候,任秀珍和陶思齊也如約而至了。
謝贇誇道:“你倆真準時!”
陶思齊說:“嶽錚姐跟我們說了時間,她說讓我們這個點過來,準保誤不了事。”
顏桂香說:“嶽錚做事向來可靠,你們倆延續了咱們知青點的優良傳統。果然跟咱們柳樹屯契合!”
謝贇把其他三個人介紹給了她們倆:“這是我媽,張瑞鳳同志,她在糧店工作,你們叫她張姨、鳳姨、張瑞鳳同志,都可以,這是我弟弟謝燊,他是任城拖拉機廠的外派技術員,在研究院那邊學習、實踐。這是紅霞,她也在公社工作。”
顏桂香笑道:“紅霞是我閨女,她在公社工作的時間比我還長,69年初就到公社當小幹事了。她對於公社和隊裡的事情也都瞭解,你們有事找她也行。”
“張姨,謝燊,紅霞,你們好。”
張瑞鳳和謝燊、趙紅霞都笑著做出了回應。
謝贇問道:“你們昨天休息的好嗎?剛來這兒,習慣不?”
任秀珍說道:“很不錯。我炕上那個草簾子特別厚實,躺上去不軟不硬,正合適,睡得很舒服。臨睡前,嶽錚姐看我沒蚊帳,還把備用蚊帳找出來給我了,說這會還有蚊子,別挨咬了。我下鄉的時候忘了這茬了,沒帶蚊帳來。”
張瑞鳳說:“蚊子還得鬧一個月呢,而且越是這時候的蚊子越兇,是得注意點。”
任秀珍說道:“嶽錚姐也是這麼說的,我昨天掛著蚊帳,一點沒挨咬。但是能聽到蚊子的嗡嗡聲,一開始我還擔心來著,後來看它也進不來,不知道怎麼的,心裡還挺高興。”
有種任憑外面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的感覺。
也正契合了她現在的生活環境,雖然這個時代很特殊,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