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筠死後,墮諸惡道,囚於枉死城。”
李楹微怔,魚扶危繼續道:“他面對那些因他而死的人,心中愧疚無以復加,日積月累,怨氣愈來愈重,十殿閻王為了度他,讓他轉世成了截然相反的魚扶危。”
前世的鄭筠,無尺寸之功,只因出身,便可食厚祿,居高位,這恰恰是今生的魚扶危最痛恨的人,十殿閻王就是要讓他離開世家貴胄的身份,成為這個國家的最底層,被如他前世那般的人不斷鄙視、凌辱,讓他理想難圓,報國無門,讓前世的白,變成今生的黑,前世的黑,變成今生的白。
魚扶危喃喃道:“大夢一場,方知對非對,錯非錯,既無法爭執出對錯,倒不如以昨日死,換今日生。”
他道:“我之前,因為愛慕公主,憂心公主的安危,所以想將公主送到枉死城,阻止公主與崔珣共死,但如今,我想明白了,人之死,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個人的情愛、性命、仇怨,與重於泰山之物相比,輕於鴻毛。”
他凝視著李楹,眼神夾雜著幾分苦澀,幾分真心,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崔珣值得公主去救他,而公主,也值得崔珣的深愛,崔珣是大周的兒郎,公主更是大周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