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下言辭,問王暄的母親,這個出身琅玡王氏的婢女:“義與忠,何擇之?”
王暄母親說:“義是大義,忠是愚忠。”
何擇之,不言而喻。
太后這段時日,好像失去了所有心氣,本烏髮如瀑的鬢邊也添了幾絲白髮,眼眸中更少了昔日的銳利神采,連對盧淮的諷刺之語她也只是沉默以對,她道:“盧卿,之前讓你回府待罪,三司會審,也不許你參加,是有些冷待了你,但你私縱崔珣,吾總要給聖人,給群臣一個交代,待此事之後,你再回大理寺吧。”
盧淮搖頭:“臣不回大理寺了。”
太后有些愕然,盧淮道:“臣的叔父,是臣親手抓的,他在府中服毒自盡,自盡前,他要臣答應他,要忠君,事主,不能讓小人害了聖人。”
盧淮緩緩道:“忠君事主這四個字,一直是叔父的為官准則,也是臣的為官准則,但是這段時日,臣一直在想,為人臣者,是應該忠君,是應該事主,可若君是錯的呢?主是錯的呢?那是否還應該忠君、事主?臣雖是大周的臣子,但也是一個人,那身為一個人,到底是應該忠於君,還是忠於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