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要走的路,是必死之路,李楹留下來,也會陪他一起去送死,兩相權衡,倒不如送李楹去枉死城,也好過像如今這般,化成厲鬼,差點魂飛魄散。
魚扶危點頭:“好,我送!”
崔珣如釋重負,他跪下朝魚扶危叩了一首:“多謝。”
但昏迷中的李楹,此時眼角忽然流下淚來,崔珣心中痛苦萬分,他最後將佛頂舍利於她掌心握緊,瑩潤白光自她掌心如涓涓細流般,沁入身體,他欲放手時,她卻好像恢復了意識一般,抓著他的指尖不放,眼角的眼淚也越流越多,崔珣心如刀割,他狠心將李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抽出手,對魚扶危道:“帶她走!”
魚扶危抿了抿唇,他神情黯然,抱起榻上的李楹,就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花楠矮榻上,徒留餘溫,屋內燭火搖曳,唯剩崔珣一人,他盤腿坐在地上,渾身血染衣襟,他疲倦地緩緩閉上眼睛,平靜等待著京兆尹的破門而入。
崔珣深夜於法門寺強取佛頂舍利,鞭傷法門寺住持,訊息傳到大明宮,滿宮皆驚。
法門寺住持率全寺數千僧侶,哭求太后和聖人做主,證據確鑿,太后也無法迴護,只能將崔珣下大理寺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