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還在想那張紙質過所,還是因湖心的並蒂蓮花,又想起一些不願回想的往事。
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些。
李楹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突厥的兩年經歷,給崔珣造成了太深的屈辱,以致於稍微和突厥有關的東西,他都不願去觸碰,她可以理解他的這種心情,畢竟她進入阿史那迦記憶後,光看她都覺得受不了,何況是親身經歷的崔珣呢。
她手指忽揚起綠色鬼火,鬼火悠悠來到湖心,變成一團薄霧,遮掩住那株並蒂蓮。
崔珣頓住腳步,他看著湖心的白色薄霧,目光又投向李楹臉上,李楹抿了抿唇,輕聲說道:“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崔珣清冷如寒星的眼眸之中泛起一絲動容,他默默頷首,便繼續和李楹並肩而行。
李楹走了幾步,忽道:“崔珣,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過錯,該覺得羞恥的,是其他人。”
月光如水,投在崔珣垂下的翦翦鴉睫之上,崔珣從不願和人提起在突厥發生的事情,就算是李楹,他也一字未說過,但這些事,藏在心中太久,就如同一直繃著一根細細的絲絃般,他也不知道,絲絃什麼時候會斷,有時候,他自己都覺得精疲力竭,疲累不堪,他手指握到泛白,終於試著艱難開了口:“如果,沒有金禰說的‘蓮花郎’三個字,或許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