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燃著鳳鳥紋香爐,爐中燃著香炭,暖融舒適,崔珣昏沉沉的躺著,李楹俯身,去探了探他額頭溫度,果然溫度滾燙,李楹蹙眉,煎了碗傷寒藥,一匙一匙喂他服下,崔珣無意識的配合著,一碗藥喝完,他還是有些神智昏亂,他想開口,卻牽動脖頸傷處,疼的微微蹙眉,李楹見狀,說道:“不要說話。”
她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不想聽。”
崔珣聞言,真的慢慢閉上眼睛,不再說了,李楹也沒再說話,而是不斷用帕子擦拭著他額頭滲出的細密汗珠,反覆幾次後,她又探了探他額上溫度,發現高熱有些退了下來,她這才略微安了安心,崔珣閉著眼睛,似乎沉沉睡了過去,李楹將白色狐裘蓋於他的身上,然後也躺了下來,側著身子,呆呆看著他。
她恍惚間,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那是在宮中廢棄的荷花池,她在池底,他在池上。
她其實到現在也沒明白,他明明那般討厭蓮花,為什麼會願意到這荷花池畔獨自飲酒?或許,是因為荷花池已經廢棄,裡面蓮花全數枯萎,一株都不剩,那腐敗枯杆和灼灼蓮花也沒什麼關係了,又或許,是除夕那晚,宮中四處喧囂,只有這荷花池勉強算是清淨,再或許,是他在自我厭棄,他不願看到盛開的蓮花,倒願意看到枯萎的蓮花,種種因由,李楹並不知曉,只能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