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這夜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她也仍然來了,她收起絹傘,撣了撣綠色油帔上的雨點,鹿皮靴沾了泥水,可踏在崔府長廊中,卻留不下半點痕跡。
她緩步走到崔珣的書房,崔珣在看《出入錄》,李楹走路沒有聲音,但崔珣似乎感覺到什麼一般,他頭也沒抬,只在李楹脫下綠油帔,端坐在他對面時,他才微微抬眸,說道:“我看了幾日的出入錄,並沒有發現什麼。”
這個回答,在李楹的意料之中,她從崔珣手中接過《出入錄》,沉默看了起來,她不想和崔珣說話。
崔珣被她這樣明晃晃的憎厭,臉上也沒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從書案旁拿起另一冊《出入錄》,看了起來。
書房裡只有展開竹簡的沙沙聲,兩人端坐在書案前,低頭看著《出入錄》,一人身披雪白狐裘,軒若朝霞,一人身著淡綠襦裙,秀麗文雅,這副情景,看起來像一對甚為相配的壁人,實則卻是她視他為寇仇,他陷她於水火,兩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