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尷尬,心想著,反正都不認識他。
“沒有愛。”
許岑安語氣沒有絲毫猶豫,繼續說:“我是想讓你精神一點,如果你死在裡面,我肯定會難過,畢竟咱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感情,但是你不能道德綁架,不能因為我心疼你,就覺得我愛你。”
“一丁點,都沒有嗎?”
齊非瞳孔黯然,染上幾分難過之色。
許岑安抬頭,對上那雙眼睛,真是我見猶憐,病態白的肌膚,和現在這副虛弱的語氣,誰不會心軟,他內心在掙扎,在考慮要不要撒謊騙他。
他思索良久,是感激和安全感,齊非救了他,他心裡很感激。
但是,不曾動心,那個吻,只是想讓他保持清醒,畢竟齊非喜歡這樣,沒別的意思。
許岑安低下頭說:“對不起,小非,我……心裡有隔閡,或許是相處時間太久,總覺得你就是我弟弟,咱們屬於兄弟,不應該這樣。”
齊非質問道:“我跟你一個姓嗎?在同一個戶口本嗎?有血緣關係嗎?哥哥,我只是被許叔叔領回來照顧,咱們並不是兄弟。”
許岑安扶著微疼的太陽穴,他搖了搖頭:“這次謝謝你能過來,但是,我不能昧著良心。”
齊非眉頭皺緊,眼神充滿失望,他轉過頭,最後闔上眼,不說話了。
鋼鐵直男
許岑安在醫院待到了晚上,因為齊非打完針後依然高燒不退,食慾不振,中午和晚上什麼都沒吃,醫生說他心理素質差,整個人太抑鬱,所以對恢復也有影響。
病房內,齊非闔著眼臉色蒼白如紙,唇色淺淡毫無血色,眉頭緊鎖,輕微呼吸著,像脆弱的花瓶,似乎輕輕碰一下,就會碎掉一樣。
許岑安嘆了口氣,抬手覆蓋在他額頭上,依然有些燙,他心臟口像是有塊巨石壓著,堵得慌。
就在這時,他電話鈴聲響了。
“喂。”
電話那邊秘書的聲音傳來:“許總,集團七點召開緊急會議,關於這次施工坍塌事件,需要您參加,上頭有領導會過來。”
許岑安有些疲憊用手支撐著額頭說:“……我現在去不了,這件事,是我的責任,監管不力,如實彙報就行。”
黎畫聲音有些擔憂:“許總,這次會議您一定要參加,雖然您是總工程師,但是負責材料進場是董事長簽字審批,如果您不過來解釋清楚,對您有極大的影響,會受處分的。”
許岑安很糾結,齊非現在這麼虛弱,最需要人照顧,他性格又偏激,換別人在這肯定會生氣。
公司和親人,他如何抉擇。
許岑安看著昏迷的齊非說:“幫我說聲抱歉,會議我參加不了。”
掛掉電話,門外護士敲了敲門:“許先生,醫生這邊說,可以增加藥物劑量,但是會有點難受。”
許岑安低頭看著齊非手背,小時候總是生病打針,有許多細小的紅點,不是很明顯,所以他一直都厭惡輸液。
“不用了,退燒貼有點效果,待會我幫他擦下身體,應該可以堅持一下,他體質不好,太多藥劑會產生噁心嘔吐。”
“好的。”
就這樣,許岑安在醫院照顧了他兩個小時,他是個特別嘴硬心軟的人,連續三次,齊非都能豁出性命保護他,他更不能無情無義。
明明自己體質這麼差,還要去練習跆拳道,那種需要體力的技術,肯定吃了不少苦,沒想到他簡單的理由是,要保護他。
只是他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克他?
上次車禍,齊非淋雨後生病。
在江河被那群黑衣人堵的時候,也是搞得大病一場。
今天遇險,也是因為他,每次都是因為他。
不行,哪天找個算命先生問一下,萬一命裡相剋,那他們更加不能在一起。
“哥哥……”
許岑安抬眸回過神:“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齊非瞳孔裡沒有一點光澤,嗓音沙啞虛弱,想說什麼,張開嘴都沒有聲音,發燒導致有些脫水,精神疲憊,看起來好生憐惜。
許岑安接了杯溫水,拿了旁邊的退燒藥,把他扶起來,餵給他喝。
齊非想起小時候,也是這樣,五歲的時候,他很調皮,還總是偷偷把藥丟掉,哥哥就會兇他,然後他跑去把地上的藥撿起來吃掉了。
“哥,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你前面,你也不要太難過,但是你不可以找別人,不然我半夜回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