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從指縫中溢位的血已經成為汙濁的黑血。
虞知聆剛蹲在他的身前蹲下,墨燭忽然抬眸,一雙徹底變為豎瞳的眼眸是渾厚的金色,眸底醞釀著風暴,但虞知聆覺得,那更像是殺意。
直面男主的恨,她一個書外世界穿來的人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直接愣在了原地。
墨燭在此刻別過頭又嘔出汙血,接連幾天除邪沒有停歇過,此刻蠱蟲又再次發作,他還是扛不住了,身子一晃朝前墜去。
虞知聆下意識抬起手接住他,少年的下頜砸在她的肩膀上,磕得她有些悶疼。
她摸了摸他的腦門。
鑑定完畢,七分熟。
很燙很燙。
而此時,識海里的機械音再度響起。
【男主蠱蟲發作,黑化值加深,世界穩定進度倒退,宿主功德-10,當前功德值20點。
】
虞知聆:“……”
虞知聆:“???”
虞知聆大聲反抗:“我不服!”
任務是她做的,蠱蟲又不是她本人下的,好事沒輪到她,鍋是一個也沒少背!
系統回覆:【請宿主再接再厲。
】
虞知聆要氣死了。
墨燭的額頭抵在她的脖頸處,身上的燙意讓人難以忽視,他很虛弱,閉眼的時候少了許多的冷漠,瞧著多了些溫和,現在看起來倒像是個十幾歲的少年郎了,而不是方才那位沉穩到好像活了幾百年的人。
如果忽視他肌膚下湧動的蠱蟲的話,儼然就是幅歲月靜好的睡美男圖。
虞知聆看了會兒,氣得哼哼了兩聲,但還是小心託著他站了起來,往執事殿的偏殿而去。
***
墨燭醒來後,鼻息間縈繞絲絲縷縷的蘭花香,以往每次蠱蟲發作後,他從昏厥中醒來,體內會感到徹骨的灼燙,沿著每一根經脈遊走。
可如今,他的丹田被一股靈力包裹著,強大溫和的靈力遊走在他的經脈中,滋養著上千的經脈,沖刷了蠱蟲的滾燙。
這是回春丹,是中州萬顆上品靈石也難買到的上品療傷丹藥,可以暫時壓制經脈。
每次他的蠱蟲發作會疼上幾天,可這次,蠱蟲被回春丹壓了下去,倒是沒感覺多疼。
她倒是當真捨得給他用這種仙丹。
肺腑一陣翻湧,那股血氣直衝向喉口,墨燭掀開被子捂住嘴低咳,聲音壓得很低,已經竭力剋制,但烏黑的血還是沿著指縫落在地磚,那是他被驅逐出體的餘毒。
墨燭抬起手腕擦了擦下頜上掛著的血珠,外衣被脫去,身上沾染的血也被清理乾淨,躺著的床褥柔軟綿實,床頭小櫃上放了個小香爐,燃的薰香是安神香。
他的視線緩緩上抬,雕破圖風前放了個小案,一人伏趴在上面,腦袋枕在一條胳膊上,另一隻手隨意搭在桌上。
少年面無表情下床,步子很輕,蛇類最擅長隱匿蹤跡,他走近她,悄無聲息,像一條正在捕獵的蛇。
緩緩、謹慎、又充滿殺意地靠向自己的獵殺物件。
垂下的手翻轉,掌心凝結出一根稜角分明的冰刃,他也在此刻來到了虞知聆身前,高大的身影遮擋了屋內的光,將伏案酣睡的虞知聆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墨燭眸無波瀾,垂眼看著毫無察覺的虞知聆。
她之前很謹慎,根本不可能有在外人面前放鬆戒備的時候,如今他都來到她身邊了,殺意也並未收斂,可她竟然未醒。
墨燭知道自己不該殺了她,如今殺了她會很麻煩,他的計劃被打亂,以後會難走幾倍。
可拋開理智,又有道聲音在說:殺了她也無所謂,計劃難走些,但也不是不能走。
他每一次見她,不都是抱著殺心嗎?
冰刃逐漸靠近她的脖頸,甚至刀尖已經抵在了她跳動的脈搏處,她還是沒醒。
那就永遠別醒了。
“唔……”
一聲夢囈洩出。
虞知聆懵懵的,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好像有人將空調溫度給她降低了般,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覺都是開的二十六度。
好冷,真的有點冷了。
虞知聆蹙眉,嘟嘟囔囔喊了句:“小愛同學,升高空調溫度。”
四周鴉雀無聲。
虞知聆:“……”
她醒了。
她反應過來了。
墨燭昏迷後,她將他扶到了偏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