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汀閣被趕來的鐘離家圍的水洩不通。
虞知聆坐在二樓慢悠悠飲茶,乾坤袋裡放了許多燕山青和相無雪為她準備的吃食,她摸出點心一口一個,捧個話本子看得樂乎,全然沒注意對面的人已經看了她許久。
不多時,隔絕的珠簾被掀開,幾人走了進來。
“濯玉仙尊。”
虞知聆抬眸去看,果然看到鍾離泱那張冷臉。
而鍾離泱一進來就看向虞知聆身後窩窩囊囊的鐘離潯,那方才在外淡然有禮的少年郎此刻見了兄長,跟個犯了錯的鵪鶉般直往虞知聆身後縮。
鍾離泱瞪了眼不成器的弟弟。
鍾離潯:“……兄長,擅自離家是我不對,你回去再罵我吧……”
鍾離泱上前將他揪了出來,一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腦門上,直把自己的弟弟打得暈頭轉向。
“不成器的東西,今日你險些死在這裡可知!”
虞知聆樂呵呵捧著瓜子看戲。
可不是險些,原書裡鍾離潯可就是今夜被那邪祟殺了,鍾離泱悲痛到掀了整個南都,那位拿鍾離家少主擋槍的人最後也不知落得個什麼下場,以鍾離泱這性子怕是要將其剝皮抽骨了。
鍾離潯被自家大哥打了好幾個巴掌,腦瓜子嗡嗡的,捂住腦袋便要往虞知聆身後縮。
“仙尊仙尊,救命哇!”
畢竟在場的人,自家老哥也就只畏懼一個濯玉仙尊,而且看濯玉仙尊這傻……憨乎乎的樣子,應當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你給我過來!”
“我不!”
“老子今日打死你個狗東西!”
“那你就打死我吧!”
倆人一來一往,虞知聆夾在中間實在被晃得頭暈。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被一人拽了出來。
墨燭冷臉扯出自家師尊,面無表情說道:“鍾離家主,您二位的事情暫且不論,我和師尊可否離開?這裡可是被鍾離家圍了個水洩不通。”
所以他和虞知聆一直沒走,而且看起來,虞知聆也不想走。
她在等人來。
弟子高挑的身子將虞知聆擋了個嚴實,她脫離戰場得了空隙,離了保護盾的鐘離潯成功被自家大哥揪住了耳朵。
“哥哥哥!
別打了!”
鍾離泱卻一把薅住他,眼神示意身後的隨從綁住鍾離潯,將他拖了過來後才有空回應虞知聆他們。
這一瞥過去,又是險些沒氣暈。
那位中州第一的濯玉仙尊從自家弟子身後探出個腦袋,手上還捧了把瓜子,嘎嘣嘎嘣利落嗑瓜子,眼神戲謔看戲,好像看他們兄弟二人打架是很好玩的事情。
虞知聆還頗為欠揍地說了句:“小公子好身手哈。”
連房梁都能竄得利落。
鍾離潯是個傻子,聽聞濯玉仙尊誇了自己後小臉一紅:“仙尊……仙尊過獎。”
鍾離泱回身又打了他的腦門一巴掌:“你給我閉嘴!”
墨燭歪頭看了眼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虞知聆,腦殼一陣抽疼,朝左邊走了一步將身後的人讓了出來。
虞知聆:“……”
嘿你這小崽子!
鍾離泱收拾完自家不成器的弟弟,沉著臉看向虞知聆:“今日之事多謝濯玉仙尊。”
虞知聆擺擺手:“不用謝我啊,是我弟子救的人。”
她身旁的黑衣少年一身勁裝,身量很高,不過才十七歲便能與鍾離泱身量齊平,人群中一眼便能看到,又生了一張清俊至極的面容,便更是顯眼了。
他的腰間掛了個玉牌,上面留有虞知聆的靈印,這是弟子玉契。
鍾離泱心下詫異,這妖修少年竟是親傳弟子嗎?
但面上依舊淡定,拱手示意:“多謝小公子。”
墨燭微微頷首,依舊沒有說話。
鍾離泱也不生氣,而是直接開口:“此番兩位救了我鍾離家小少主,鍾離家必有大謝,公子可儘管開口。”
墨燭道:“不必,除邪是修士職責,我不——”
“要要要!”
虞知聆一把捂住他的嘴,“鍾離家主可說真的?”
鍾離泱:“……對。”
墨燭睫羽微顫,薄唇被人捂住,她身上的氣息撲鼻而來,因為兩人身量差距,她這般便是掛在了他的身上。
耳根在一瞬間紅透,他微微掙扎,但虞知聆以為他要拒絕於是死命按住他。